我跟陆司逆互见不相识,却又见了很多次。
每次妈妈谄媚的弯腰祈求陆家再多给点时间时,我总能看见他冷漠的坐在沙发上,矜贵自持像个高傲的小王子。
他会默不作声的让管家把我带到花园里等待,石质茶几上总会有零食和糕点。
虽然当了很多年同学,但他是陆家未来继承人众星捧月,而我靠着奖学金和贫困补助的特招生。
唯一的交集是高中收作业时他的帮腔:“写了就交,没写就记名,别让人家为难。”
最后我住进了陆司逆的房间,是个套房。
他对我一直不冷不热,但会在我吐的胃里只剩酸水时拧着眉头递给我一杯柠檬水,皱着眉看我小了一圈的脸,从那以后厨房会专门给我定制孕妇餐。
陆家常有晚宴聚会,我识趣的躲在房间,却还是被他们发现嬉笑。
“叶卿,你也算是母凭子归,靠着肚子改变命运,不仅还了债还能赚不少钱吧。”
“没看出来啊,以前不吭不哈,结果捞了个大的,开个捞女班,那些网红都得跟着你学呢。”
这些话早就对我不痛不痒,可垂眸抱着肚子时难言的委屈和心酸不受控制的翻涌上心头,眼泪无声落下地上,又消失不见。
劲瘦又温暖的手搭在肩头,我错愕抬头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冷冽的目光:“我陆家孩子的母亲,还由不得你们这些人评价。”
他带着我走到楼上化妆间,我像个玩偶一样被那些人摆弄,换上简约华丽的礼服,粉黛覆面,发髻刻意又松垮的垂下。
腰间搂上一只手,无声的撑着我走下楼梯,带着我颔首又骄矜的接过那些人的敬酒:“叶卿,腰板挺直,有我在你身后怕什么。”
从那天以后,我们俩的关系诡异的有了缓和,他会把耳朵伏在我肚子上,感受着微不可见的起伏。
他会陪着我去产检,满脸疑惑不解的追问医生各项指标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孕妇忌口。
甚至他会陪我去挑毛线,靠在床边支着头不解的望着我:“织这个干什么?母婴店里都可以买。”
我垂下眸:“我想让他穿上我做的虎头鞋,生下来我就要走了,这是我唯一能替他做的事情,哪怕他不知道。”
“我能给他取个小名吗?叫开心果,希望他一辈子开开心心,平安喜乐。”
陆司逆久违的沉默着看我,喉头滚了又滚:“好,叫开心果。”
许是被陆司逆温和的眉眼迷住了眼,我竟然痴心妄想的想送他生日礼物。
当我笨拙的把自己藏进玩偶中,拿着价值不菲的钢笔想给她一个惊喜时,却在他的办公椅上看见了Anna,她回国了。
她手上随意的把玩着我送的礼物,笑的张扬:“陆司逆,你什么时候low到用这种钢笔,她是谁啊?”
陆司逆愣了良久,不敢抬眸看我:“保姆,新招的保姆。”
我狼狈的站在原地,汗湿的发丝一缕一缕的贴在头皮、脸上,却觉得冷的打寒颤。
“阿姨还是这么心善,怀孕的人也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