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夕,未婚夫从南方带回了相府流落在外的千金。
谢凌云体谅她半生飘零,逼我让出正妻之位,又用一身功名为她求封诰命。
“怜儿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如今上天眷顾让她做回相府千金,我自然不能委屈了她。”
“你我之间虽早有婚约,但家世门第终究差了一截,做个妾室倒也合情合理,待日后诞下一儿半女,我再扶你为平妻。”
“婉君,你这么爱我,定不忍叫我为难。”
谢凌云三言两语便将我贬妻为妾,又当街辱我清白,连同陆怜儿害死我爹。
我带着先皇亲赐的丹书铁券向圣上求了道旨意。
后来,迎娶我的车马路过谢府门前,正巧碰上他娶妻的仪仗。
他见我凤冠霞帔,华贵雍容,终于乱了阵脚,颤着嗓音红了眼。
“婉君,你当真舍得嫁给旁人?”
“婉君,你一向大度,定不会在意妻妾这些虚名……”
“乖,过几日我大婚之后,就亲自上门抬你。”
他笑容和煦,神情坦然,不见半点心虚,反倒像是给了我天大的恩赐般。
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及笄那年,我便与谢凌云定下了婚约。
只等他顺利办完南巡的差事,便回京迎我进门。
这一等,便是五年。
我从云英待嫁的娇憨少女,生生熬成了老姑娘。
可他却将我贬妻为妾,要改娶陆怜儿为妻。
据说他在江南遇到了要上京寻亲的陆怜儿,便结伴而行。
陆怜儿天真活泼明媚如春,他们一见钟情,更巧的是,她竟是陆相流落民间的千金。
他们家世般配,情投意合,我这个苦等多年的未婚妻自然显得多余。
爹爹不忍见我受人轻贱,冲上前去理论。
“竖子!这些年婉君为你孝敬长辈,操持家业,撑起门第,你不心存感激便罢了,竟这般作践她!”
“我们林家女儿绝不做妾!”
谢凌云面上显露出一丝不忍,陆怜儿眼珠子一转,扯了扯他的衣袖柔声道。
“婉君姐姐这般厉害,怜儿着实钦佩,从前在南方也见过不少操持营生的阿姐,说是自己独当一面,可实际还是靠取悦男子换来些生意……”
谢凌云闻言眉头轻皱,重重哼出声,脸色黑了几分。
“我还想给你林家留些颜面,没想到你们竟不知羞耻自己提及此事!”
“林婉君这些年在外抛头露面,日日混在男人堆里,哪里是正经人家女儿的做派,保不齐早就不干净了,否则怎么可能将生意做得这般大……”
“也就我看在多年情分上愿意纳她为妾,不然,你出去问问,还有谁愿意要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啪!”
爹爹一个巴掌猝不及防甩在谢凌云的脸上。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也不想想,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爹爹气得满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我心底涌上一阵寒意。
谢家虽为世家,面上看着光鲜,实则谢老夫人不善经营,家中产业亏损严重,若非我苦苦支撑,恐怕早已连下人的月钱都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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