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和沈默约定好,等他回来我们就结婚。
我日日等夜夜盼,为他照顾爹娘,守住家产。
十年后,他终于回来,我穿好嫁衣等待,等来的却是他战死的消息。
我哭成泪人。
双胞胎弟弟沈远领着新婚妻子红缨,叫我嫂嫂。
还让他们的孩子认我当大娘。
我更加尽心照顾沈家。
直到积郁成疾病死的那天,我意外撞破沈远和红缨的谈话。
才知道死的不是沈默,而是沈远,眼前的沈远是沈默假装的。
我如遭雷击,面色苍白,多年真情喂了狗。
我不甘的死去,醒来却回到他回来的那一天。
这次,我选择离开,更改命运。
01
我站在铜镜前,手指抚过嫁衣上细密的金线牡丹。
十年了,这件嫁衣我每年都要拿出来晒一次,生怕它受潮发霉。
我和沈默两小无猜,成婚那日,前线告急,沈默临时被抽调前往边关。
他许诺我,等回来就娶我为妻。
“小姐,沈家公子回来了!”
丫鬟绿竹跌跌撞撞冲进来,发髻都跑散了。
我手中的胭脂盒“啪”地掉在地上,朱砂红溅上裙角,像一滩血。
“到哪了?”
我的声音在发抖。
“已经进城了,老爷派人来说让您准备着!”
我手忙脚乱地戴上凤冠,铜镜里的女子双颊绯红,眼角却已有了细纹。
我等了十年,从十六岁等到二十六岁,终于等到这一天。
“绿竹,快去看看热水备好没有,我要沐浴更衣。”
我急急吩咐。
“还有,把我新绣的那双鞋拿来――”
“小姐……”
绿竹突然跪了下来。
“沈家来的人说……说让您……别急着准备……”
我心头猛地一沉,指甲掐进掌心:
“什么意思?”
前院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顾不得礼数,提起裙摆就往外跑。
凤冠上的珠串打在脸上,生疼。
穿过回廊时,我看见父亲站在厅前,手里捧着一块沾血的玉佩――那是我十年前亲手系在沈默腰间的。
“沈家小子……战死了。”
父亲声音沙哑。
“尸骨无存,只带回来这个。”
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不可能……”
我摇头。
“他说过会回来娶我的……”
父亲老泪纵横:
“他弟弟沈远带着新妇回来了,你……去见见吧。”
我浑浑噩噩被扶到前厅,看见一个与沈默有七分相似的男子站在那里,身边依偎着个穿红衣的娇俏女子。
女子腹部微微隆起,显然已有身孕。
“嫂嫂。”
男子向我行礼,声音哽咽。
“兄长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您。”
我盯着他的脸,试图找出沈默的影子。
可那双眼睛里没有我熟悉的温柔,只有陌生的怜悯。
“这是红缨,我的妻子。”
沈远拉过那女子。
“我们想请嫂嫂搬去沈府住,兄长不在了,您就是我们的亲人。”
红缨怯生生地叫我“姐姐”,我却看见她手腕上戴着一只翡翠镯子――那是沈家老夫人留给孙媳的传家宝,本该戴在我手上的。
当晚,我抱着沈默的牌位在灵堂坐了一夜。
眼泪流干了,我就盯着烛火看,直到眼前发黑。
三日后,我搬进了沈府。
沈远说要把正房让给我住,我拒绝了,选了最偏的厢房。
那里有扇小窗,正对着沈默从前住的院子。
春去秋来,我替沈默守孝三年,又帮着打理沈家日渐衰败的产业。
红缨生了个男孩,满月时让我抱,孩子在我怀里哇哇大哭,沈远笑着说:
“这孩子认生,以后多让大娘抱抱就好了。”
大娘。我咀嚼着这个称呼,心如刀割。
十年后,我积郁成疾,躺在床上等死。
沈远请遍名医,汤药一碗接一碗地灌,我的病却一日重过一日。
那是个雪夜,我强撑着起来关窗,却听见隔壁传来沈远和红缨的笑声。
“她终于快死了,沈默,我们再也不用装下去。”
沈默神色晦暗。
“要是她早点将沈家家产还给我,她也不必死。”
我如遭雷击,指甲抠进窗棂,木屑扎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为了争夺家产,他们居然给我下毒!
而我照顾了十年的沈远,竟然是未婚夫沈默假扮的!
他们骗了我十年!
我踉跄后退,撞翻了药碗。
瓷片碎裂的声音惊动了隔壁,脚步声急促靠近。
我用尽最后力气爬到床上,闭上眼睛。
门被推开时,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真不甘心啊,我这一生,像个笑话。
再睁开眼,我站在十年前的那面铜镜前,手里拿着胭脂盒。
绿竹慌慌张张跑进来:
“小姐,沈家公子回来了!”
我低头看裙摆上尚未干涸的胭脂,突然笑了。
这一次,我要亲手撕了这件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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