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公跳伞时发生意外。
他将伞包留给我,自己却坠入大海,变成了植物人。
我遍访名医无果,开始求神拜佛。
于深山庙前遇到一个打坐的高僧,高僧说他有一法可以救人。
不用我香火供奉,也无需性命相交。
只是笑着问我可愿舍弃富贵荣华?我点头应允。
他念了一些我听不懂的咒语后,老公竟渐渐康复,条件是我需清贫度日并且保守秘密。
我舍弃钻石珠宝,将公司交给信任的副总,然后假装破产,开始做起保洁进了电子厂。
但康复后的老公却失去了记忆,一年后,他恋上公司的女同事,弃我如草席。
1
夏川康复后一年,不得不接受他的妻子破产变成电子厂小妹的事实。
他说想找人给我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我摆摆手拒绝。
我工资超过三千五,夏川就会眩晕。
夏川说我没有上进心,但是只有我知道,他健康就好。
高僧要求我清贫度日,我卡了一个bug,没说不能给别人花啊。
我给夏川买的都是奢侈品牌,只是把logo全抠了。
谎称批发市场淘的,他竟然真信了,还夸我眼光好。
但最近他看起来心事重重。
夏川的公司在今天举办年会。
他同事给我打电话,说他喝醉了,需要我下楼去接。
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瞧见夏川正抱着他的男同事哭。
“阿莱,你为什么要去相亲?为什么你我没在更早的时间遇见。”
“原谅我,原谅我这个胆小鬼……”
他那个男同事在那里尴尬地看着我,想要找补一下。
“你别瞎说,你老婆对你多好啊,天天嘘寒问暖的,人也温柔,事事以你为主。”
“她连阿莱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是大厂员工,还是个小组长,她赚的就是我零头,哪像阿莱上进、优秀还好看。”
阿莱?这个名字我听过。
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给我夹菜时,无意叫了这个名字。
他说嘴瓢了,但是我叫黎照晚,我们甚至不押韵。
我把喝醉的夏川放到床上,他还在继续叨叨着什么。
我看着墙上我们一起拍过的跳伞照片,吐一口浊气,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2
第二天,我准备了一些便当,打算去夏川公司宣誓一下主权,顺便认识一下这个阿莱。
站在公司楼下时我却愣住了,这不是我闺蜜公司吗?
我之前让她给夏川安排一份工作,没想到她直接安排到她自己的公司。
怪不得刚上班三个月就能当上组长。
我的好闺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假装破产,但对于我做的决定,她从来都表示支持。
我去的时候前台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夏川妻子。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我前脚走就听见她们说——
“夏川结婚了?那他和那个谁那样那样?”
我恍若不觉继续向前走,夏川在办公室里。
一个小组长还有自己的办公室,闺蜜安排得过于周到了。
我刚要敲门,发现门留着一条缝,我望进去。
夏川正在给一个女人包扎胳膊,她的胳膊看起来被什么划到了,包扎伤口用的是我给他买的领带,三千块的“纱布”,贵了点吧。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女人抱住他,“我一想到你身边有了别人,你不属于我,就心乱如麻,我告诉自己不要靠近你,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夏川摇摇头,“傻瓜,除了婚姻,我连命都可以给你,答应我以后要对自己好一点。”
女人抱着夏川,呜咽着哭泣。
如果对面不是我老公的话,我都想去安慰安慰她。
夏川正拥她入怀,“阿莱,是我先对你动的心,一切都是我的错。”
原来她就是阿莱,我敲了敲门,里面的人一顿。
夏川清了一下嗓子,“谁?”
“黎照晚。”
打开门时,两人隔了三米远,夏川皱眉打量我,“你怎么来了?还穿这么一身……”
“给你带了便当,我下午要上班。”我平淡地回答。
夏川嫌弃地看着我的老饭盒,“不用了。”
那个阿莱上下打量我,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她就是你妻子?”
夏川勉强地点点头,我低头看着自己,全身上下行头加起来不到一百块,因为去打工,皮肤也变得暗沉粗糙,怪不得人家看不起我。
“你真的是夏川的妻子?”
夏川再次点头,阿莱长舒了一口气,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站在窗口。
半晌,她回头看着我,“我不想绕弯子了,你怎么才能把夏川让给我?”
我很难将此刻强势的她与刚才娇滴滴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这位阿莱小姐,这是我老公!”
“原本想要和你公平竞争,但是没想到你是这种选手,夏川,你怎么想的?明明咱们两个更般配。”
她漫不经意伸出一只手,“开价,十万?”
我双手抱胸,“我给你五十万,别纠缠我老公!”
夏川和阿莱瞪眼珠看着我,“照晚,你有五十万?”
不好,说漏嘴了。
“没有,咋了?”
夏川轻抚眉毛,“黎照晚,你到底要胡闹什么”
阿莱却笑得前仰后合,胸前掉出来一个玉坠。
我冷了脸,那时奶奶给我的遗物,爸妈跟我要,我都没给。
那是大师开过光的,保平安。
还是当时夏川在病床上时,我亲自套到他脖子上的。
没想到他却送给了被人……
我上前死死地拽住,勒得阿莱脖子都红了。
夏川在旁边想要拉住我,我不松手,就被他一使劲推倒在地。
“照晚,你是不是疯了!”
我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夏川,“那个坠子是我送你的,我告诉过你,那是我奶奶的遗物,为什么会在这个女人的脖子上?”
“一个坠子而已,那天是阿莱的生日,我没有准备生日礼物,顺手送给她的,你不要这么小气,过两天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我大声喊道:“那是我奶奶的遗物,你想要送给她,你去地下去问问我奶奶同不同意!”
撕扯间阿莱把一盒饭菜扣在我的脑袋上,紧接着公司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夏川有些挂不住面子。
“黎照晚,别丢人了好吗?滚回去上班!”
阿莱则一脸得意,扔下五百块钱撒到我的脸上。
“够了吗?”
3
我不依不饶地要和阿莱干架。
夏川拉下脸色,“黎照晚,我求你了行不行,别在这丢人现眼!”
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求”这个字,却是这样的语气。
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愿意承认,自从他醒了之后,他对我总是有着上位者的施舍和语气。
每次我都洗脑的告诉自己,他毕竟大病一场,性格有些不同是正常的。
最后,我带着一身汤汁离开,没有车愿意拉我,我走了两个小时才回去。
而当天晚上我就收到那个叫阿莱的发给我的照片,整整一百多张。
全是她和夏川出去约会的场景。
海边、游乐场、酒吧、公园再到酒店。
他们举止亲昵,宛如夫妻。
后面还有一段文字,指责我一个电子厂的女工不要脸地傍上了富二代。
贪图他家境好,人家父母住豪宅,我父母住豪坟。
原来她觉得夏川是富二代。
夏川所有的衣服都是名牌,日常随手一条三千的领带不眨眼地就拿去擦伤口。
怪我自作自受,不愿意让他同我一般,却给自己引来祸害。
我和厂里请了假,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夏川回来了,带回我一直以来都想吃的黑天鹅蛋糕。
为了遵守和高僧的约定,我是一点贵的东西不敢吃。
此刻我一边哭一边吃,夏川却揉着腿。
我假装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腿有点疼,我可能是缺钙了。”
“活该!”
“好的好的我活该,我家照晚能不能心疼心疼我,给我买点钙片啊?”他像一只小狗一样和我撒娇。
他这副样子让我想起了失忆之前的他。
以前的他每次吵架都会先低头,肯放下面子想办法讨好我。
思及过往,我刚停止的眼泪又流了起来。
“我的照晚宝贝,可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们好好的。”
夏川从怀里掏出那个玉坠,被他用胶水细心地粘了起来。
我脸色缓和一点,他紧紧抱住我,脸慢慢靠近我。
就在唇马上接近我的唇时,他停了一下转而亲了我的额头。
动作很细微,但是我感觉到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想了想,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夏川,我成全你,我们离婚吧。”
4
我总是能想到跳伞的那次,夏川把他的伞包给了我。
也能想到我们曾经对着大海起誓,无论顺境逆境,我们都会握着彼此的手相伴永远。
可惜,没有永远了。
没想到对此要离婚这件事反应最大的人,竟是阿莱。
她当晚就给我打来电话,破口大骂。
我很不解,“我成全你们也不行?”
“用你成全?你一个打工的电子厂小妹,在这件事上,你只能是被抛弃的命运,我不允许自己得到的是你这样女人不要的东西。”电话那头是愤怒到极点的声音。
倒反天罡,没搞错的话我是原配吧。
“为了惩罚你,我决定做点什么,听说你是奶奶养大的?”
我心里闪过一阵不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我决定,问候一下奶奶她老人家,给我挖!”
挂断电话,我掏出兜里全部的钱给出租车司机,让他送我到奶奶按到的那个小山村。
可是已经晚了。
阿莱坐在一个露营椅上,悠闲地看着不远处。
夏川就站在那里,给她打着遮阳伞。
目之所及,是一个挖掘机,正用铲斗砸碎墓碑。
看见这一幕,我彻底疯狂,撕心裂肺冲上去,拦在挖掘机的前面。
在铲斗距离我十厘米远的时候,夏川急忙扯住了我。
“照晚,你疯了吗?不要命了?”
我眼光像刀锋一样注视着他,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
“对,命我不要了,你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这是我奶奶的坟墓,你告诉我啊,你和她在做什么?”
夏川为难地看着我,“阿莱怀孕了。”
怀孕?那岂不是在更早之前他们就已经越了那条线。
我茫然地看着他,“她怀孕了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背着我动我奶奶的坟?”
阿莱不搭理我,坐在那里捂着小腹,一派轻松。
看见我的视线如刀,夏川挡我和她的中间,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
“照晚,上次她砸了你奶奶的玉坠后,她就不太舒服,心气郁结,去医院检查才发现怀孕了,医生说她胎象有些不稳,需要保持好心情。”
我颤抖着唇,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所以你带她来挖我奶奶的坟,这样她就可以心情好点?”
夏川点点头。
这个理由真是无比的荒唐!
“夏川,你我夫妻几载,我没有扒着你不放,明知道奶奶对我有着什么样的意义,还能带着她来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对得起我,你不怕我奶奶在九泉之下上来找你吗?”
夏川不赞同地看着我,“照晚,人死了就是死了,这个世界没有鬼,没有鬼怪妖魔,既然已经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尸骨,那能让活着的人开心又有什么不好的,你过于应激了。”
看着眼前的夏川,竟然如此绝情。
我心痛欲绝,“是吗,那你不信妖魔,那你信因果报应吗,你可知,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话刚一出口突然惊天一道雷,我胸口瞬间剧烈疼痛,仿佛千斤大石在反复碾压。
是和高僧约好的誓言在警告我!
夏川看着我,目光复杂,“照晚,别装了,我们离婚!”
既然你已不仁,我何须有义?
“不必,我们根本没领证,从今天开始,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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