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年纪念日那天,我和纪沉舟提了离婚。
“就因为我帮池雨做实习报告?她不是给你送晚饭了吗?”
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哮喘发作。
他中断了重要竞赛,疯了一样抱我跑了两公里去医院。
现在,因为那盘饭,我掐着脖子,呼吸困难。
纪沉舟却笑笑,“凌兮,耍手段和一个资助生较真,没必要。”
人人都知道我追着他跑了十年,不可能离开他。
可我从医院醒来后,第一时间让律师拟了离婚协议书。
买了三天后飞往巴黎的机票。
......
纪沉舟回家时,已是凌晨一点。
一盏昏暗的小灯下,我少见地坐在沙发上等他。
“就因为我帮池雨写实习报告?”
他有些不解。
“凌兮,至于吗?”
我点头,“离了吧。”
他拿起离婚协议书翻了两页,又扔回去。
扯着领带有些不耐烦。
“当初是你非要嫁我,现在动不动就提离婚,有意思吗?”
“再说,哪次你动真格的了?凌兮,你舍不得离开我。”
我十五岁时对纪沉舟一见钟情。
用了十年时间,经过无数次表白失败,才征服了他。
他那时给我戴上戒指,和我十指相扣。
“凌兮,定下我,概不退货。”
我甜蜜钻进他怀里,以为我和他还会有五六个十年。
然而结婚三年,我提过十次离婚。
第一次是我过生日时,他丢下我去帮池雨修自行车。
第二次在家庭聚会,他将池雨带回了老宅,说她一个人可怜。
第三次是两周年纪念日时,池雨感冒,纪沉舟陪她打了一晚上电话。
第四次......
今天是第十次。
我喜欢了他十年,所以也给了他十次机会。
可他始终没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就好像此刻,凌晨一点,池雨给他打来电话。
“纪哥,我出租屋的灯突然坏了,好害怕,你能过来一趟吗?”
他看向我,犹豫了一瞬。
若是以往,我一定大哭大闹。
指着他鼻子吵,三周年纪念日不陪我过,更没问过我哮喘的事。
反而去管什么资助生的实习报告,晚上害不害怕。
可闹了三年,我累了。
电话那头,池雨小声啜泣着。
“纪哥,你让嫂子别多想,我和你就是纯粹的资助关系。我在这个城市,只认识你,我真的没有别人可以求助了。”
“而且你前两天为了帮我赶会议报告,都没睡好。嫂子应该多体谅你才对。”
我冷笑一声。
她所谓纯粹的资助关系,是每到半夜都会和纪沉舟煲电话粥。
诉说她一天的酸甜苦辣。
会在我生病需要人陪的时候,突然寻个借口把纪沉舟喊走。
也会在我们看电影时,因为实习工作的事频繁给纪沉舟打电话。
甚至在我宣示主权的时候,还会拉着纪沉舟,一脸委屈。
每次,挨教训的都是我。
“凌兮,池雨只是一个从大山里出来的苦孩子,你一个大小姐,非要和她较真吗?”
电话那头,传来池雨越来越大的哭泣声。
纪沉舟说了句“等我”,出了家门。
在那一刻,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好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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