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宁做了个噩梦。
梦里爱她如珍如宝的丈夫谢凛面目狰狞。
亲手摔死了他们刚满一岁的女儿。
还大骂她是毒妇,将她推进沼气池中,看着她在污水中绝望挣扎,污水呛进鼻腔,肺泡。
直到,她极其痛苦地咽了气。
下一秒,江姝宁猛然从农村的土炕上坐起,大口喘息,泪水流了一脸。
这怎么可能?
谢凛那么爱她,为了娶她在江家门前跪了七天七夜,膝盖上的血把砖石染得血红。
书香世家的江父不愿她嫁给商人,提了无数荒谬要求。
谢凛一言不发,全都满足。
他一步一叩首走过了长安的街道,又不吝家财做慈善只为去除身上铜臭,更是通读了四书五经,只为和江父畅谈。
结婚七年,全Z国都知道谢总爱夫人如命。
他斥巨资买下豪宅,亲手在后院种下无数鲜花。
更是因为江姝宁喜爱珠宝,便创下了新Z国第一个国际珠宝品牌,专供她挑选。
江姝宁一直像活在蜜罐子里。
直到一年前,他们的女儿瑶瑶出生。
谢凛忽然说要来山村办学校,“大师说瑶瑶八字偏弱,只有父母吃苦,为她积富,她才能平安长大,姝宁,要你受委屈了。”
江姝宁直摇头,为了孩子,她什么都可以做到!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从此日夜操劳。
背着女儿下地务农,劈柴烧火,养鸡养鸭。
纤纤玉手已经变得粗糙不堪,女儿白嫩的小脸也挂满了裂口。
哪怕如此,她也从未有一句怨言,丈夫为何会说她是毒妇?!
她惨白着脸,心有余悸抱起女儿,准备上山去找谢凛。
他在山顶盖了所公益学校,此前他说山路崎岖,从来不让江姝宁去。
可今天,她实在心慌,背着女儿,爬了半日。
登上最后一段石阶,入目的景象却让她呆在原地。
这哪里是山村中学,简直像个富人别墅区!
成排的小洋楼拱卫着最中间一栋奢华高楼,后方停着数辆各色小轿车,一条笔直大路从后山通往县城。
江姝宁如坠梦里,浑浑噩噩走近高楼,听到门后传来娇羞声音。
“谢叔叔,薇薇今天满十八了,可以那个了......”
江姝宁猛然顿住脚步。
微微?许薇儿?丈夫资助的贫困生。
一年多前,谢凛去山区为江姝宁寻一株兰草,出了车祸,是许薇儿救了他。
之后她想当面酬谢,谢凛却拦住了,没让她们见面。
江姝宁心怀忐忑凑近门缝,看到屋内景象,心脏猛然一抽,泪水瞬间滚落。
丈夫正和许薇儿抱在一起。
谢凛声音暗哑,“薇薇,在茅屋中被你照顾的三天,是我这辈子最平静的时光。”
“一年了,我终于守到了你长大。”
许薇儿红着脸庞撒娇:“可是大师说我八字偏弱,少年必须吃苦,你都不听的。”
谢凛笑了,“我怎么没听?我放下了一切,来山区陪你,这还不算陪你吃苦吗?”
“而且,我让大师测算过,你和江舒宁命格相似,她可以代你吃苦的。”
“谢叔叔,你真好。”女孩羞涩笑了,宛如山谷中招摇的雏菊,垫脚吻了谢凛的唇,转身要跑。
谢凛却不顾她的惊呼,强硬抱住她,狠狠吻住。
“不许跑......这是我辛苦的奖励。”
潮湿暧昧的声音响了起来,两道身影紧贴着,纠缠着,逐渐合成了一体。
江姝宁怔怔站在门边,心脏仿佛被撕裂一般,痛到眼前发黑。
她忽然想起七年前,还在读大学的她被谢凛堵在墙角拥吻。
她说商人不专情,不肯就范,谢凛任她拍打,就是不松手。
“姝宁,别拒绝我......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他明明许诺了的。
炎炎夏日,她却仿佛泡在了没顶的冰水中,浑身颤抖,一步也动不了。
直到许薇儿发出一声痛呼,谢凛珍惜地吻去她眼角泪珠。
那声“乖,忍一下就好了”,仿佛利刃一般撕裂了她的心脏。
她再也无法忍受,转身踉跄着下了山。
原先尚且温馨的土屋,如今四处扎眼,江姝宁枯坐着,从白天等到了半夜,终于等到谢凛回家。
“姝宁?怎么还不睡。”谢凛的声音带着事后的餍足。
她心底刺痛,悠悠问道:“八字偏弱的......真的是瑶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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