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那天,我在候机厅等了傅如璋一整晚。
他可依旧没有出现。
点开手机程序才发现多了两条出行记录,傅如璋和他的小青梅早在昨天深夜,飞去了我和他约好的仙本那。
自从我加入后一直沉寂的好友群沸腾起来。
小青梅亲昵的搂住傅如璋的脖子,两人贴得极近,仿佛在接吻。
傅如璋低头看她的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纵容和宠溺。
[一场深夜说走就走的旅行,更像是浪漫的私奔。]
我碰了碰眼角,发现已经泪流的太多已经流干了,何况我也不想再为他流泪。
跟随主流祝他们玩的开心,我向傅如璋私发了分手的信息。
傅如璋无所谓极了。
“她就是爱作,不用管她,等我随便哄哄就好了。”
可我已经不想被他哄了,家人说的对,结婚还是要找个爱自己的。
我切换聊天框,同意了爸爸安排的相亲。
1、
群里的刷屏因为我的祝福而短暂暂停。
傅如璋的视频通话弹出来,我想挂断,手比脑子更快的点击接通。
出现在屏幕的却是穿着吊带的陆夏雨,她大咧咧的把傅如璋头按在胸口,一脸正义的斥责他。
“快给嫂子道歉,不然嫂子真的跟你分手怎么办?”
傅如璋耳根染上一抹薄红,用手中的披肩把陆夏雨裹了严实。
嘴里却是说着无所谓的话:
“她就是爱作,你不用管她,分手两个字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陆夏雨笑嘻嘻的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我当初是这么教你谈恋爱的吗?女生都爱作,但都是为了确认你爱不爱她,你以为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大度?”
周围响起起哄的笑。
“夏雨,傅哥只想哄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教傅哥去哄别的女人。”
“刚好傅哥这次分手,你干脆和傅哥在一起算了,魏染那个作精一个月要说一次分手,傅哥不累我都听累了。”
“傅哥也算等了你几年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呗。”
陆夏雨跳起来把几人都拍了一巴掌。
“去去去,我还没挂嫂子电话,这话要是让嫂子听见指不定自己偷偷哭成什么样子。”
她低头看我,眼角带着狡黠的笑。
“嫂子别担心,傅哥连我手把手教他谈恋爱都谈不好,我才不想跟他在一起,给自己找罪受。”
傅如璋一直守在她身后,闻言落寞的垂下眼睫。
我这才知道,傅如璋以往哄我的闹出的笑话,全是因为陆夏雨。
第一次周年纪念日,我早早做好攻略约好傅如璋时间。
他临出门前还在和我打电话,笑着说期待今天的约会。
我在定好的餐厅等他直到餐厅打烊,可他一直没出现,我傻傻的以为他在半路出事,哭到呼吸碱中毒,去派出所报了案。
警察配合我找了许久,找到他时他正提着大包小包跟在陆夏雨身后逛街。
我被警察教育了一顿,陆夏雨亲昵的抱住我的肩膀。
“原来今天是你们一周年纪念日,傅哥你也真是的,逛街什么时候都可以,非得抛下嫂子一叫就出来吗?”
因为陆夏雨责怪他,我还无措的帮傅如璋说话。
“没关系,他对妹妹好是应该的。”
陆夏雨呆了一刻,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妹妹好,这样你以前给我告白被我拒绝的事,嫂子知道了也不会生气。”
她揪着傅如璋的耳朵:
“是吧,我的好哥哥。”
“别闹,我一直把你放在第一位。”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玩闹,显得刚刚替他说话的我像个笑话。
以前他用陆夏雨是妹妹的借口,大雨时把我丢在商场赶去接坐飞机回来的她。
不管是再晚,只要接到她的电话,都会冲出房门,照顾喝醉的她。
这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都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第一次向傅如璋提出分手。
他拿出一枚戒指,戴在我手上,低哑着嗓音向我道歉,甚至单膝跪在我面前,念了一篇一千字的道歉信。
那枚戒指并不适合我,我的手指被它勒出紫红的勒痕。
直到我在陆夏雨脖子上看见同款项链,才明白戒指只是那天晚上买项链的赠品。
可我还是原凉了傅如璋。
因为我放不下那个明月一样的少年。
连不和尺寸的戒指都能哄好我,傅如璋哄我的方式越来越敷衍,甚至到最后只需要他一句对不起,我就能继续原谅他。
我垂下眼睛,接话:
“我也不想找罪受了,所以你也不需要继续敷衍我。”
没等他回答,我挂断电话。
点开了爸爸的聊天框:
“我同意去相亲,你安排吧。”
2、
爸爸似乎一直等着我同意,秒回我。
“他会联系你。”
我回到和傅如璋一起租的小房子里,书房柜子里摆满了他送给我的东西。
我视若珍宝的东西,不过是他随手捡的垃圾。
塑料的水晶球、做工拙劣的陶瓷碗、还有不合身的裙子。
我麻木的把一件件东西装进垃圾袋,打算一起扔进垃圾桶。
柜子最里面放着一支钢笔,那是傅如璋第一次走进我的世界留下的东西。
因为考试忘了带笔,他主动借给我这只笔。
傅如璋是校园里公认的男神,他什么都不做只需要看向你,就能让你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更何况从那只钢笔开始,他会在我感冒时冒雨翻墙出校替我买感冒药。
我深夜因为学业压力太大,他陪我在天台吹风到天明,第二天发着高烧去参加竞技赛。
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事无巨细的关心一点一滴打动了我的心,我不顾家里人的反对,飞蛾扑火般和他相爱相恋。
我冷笑一声,把钢笔一起丢进垃圾桶。
现在想起来,当时追我也不过是拿我当作练手的工具,以便达到陆夏雨会谈恋爱的标准。
或许这场恋情,也可能只是陆夏雨提议的一场游戏。
我提着垃圾下楼,一个外卖小哥拦住我,递给我一束红色玫瑰。
我皱着眉远离花束:
“我对花粉过敏,你是不是送错人了。”
外卖小哥对着照片看了好一会,才肯定开口。
“这是傅如璋先生送给魏染小姐的道歉礼物,他还提醒务必对你念完卡片上的内容。”
“对不起,下次一定带你去看海,分手的话以后别再提了。”
念完,外卖小哥目露怜悯的看了我一眼。
“可能是傅先生记错了你对花粉过敏,需要我帮你处理它吗?”
因为刚刚不小心碰了花束,我裸露在外的胳膊已经泛起红疹,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捂住胸口艰难喘息,我曾经对他说过我对花粉严重过敏,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只因为陆夏雨喜欢玫瑰,他送的道歉礼物也是玫瑰,甚至连句对不起都不愿意亲口对我说一遍,让外卖小哥转达给我。
我苦笑一声,拨打了120。
顺手拉黑了傅如璋的微信和联系方式。
在医院住了三天院我才好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
陌生的饭菜香让我微微一愣。
傅如璋带着围裙,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下厨,和他谈恋爱这么久,我知道他是手上沾上一点油星都会洗三遍手的人。
饭桌上早就摆满了饭菜,我只看了一眼就皱了眉,全是辣椒,但我一点辣也吃不了。
傅如璋淡淡看了我一眼:
“吃饭吧,记得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这两天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
我站在桌边,没有动,并没有从共同朋友发的朋友圈里看出他有一丝一毫的担心。
倒是和陆夏雨天天晚上睡在一个房间里,方便第二天早上起来看日出。
见我没有动作,他瞥了瞥眉,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我身后,竟然压下来眉宇间的不耐烦。
揽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在凳子上。
“放你鸽子是我不对,欠你的旅行我请年假补偿给你好不好。”
“才几天不见就瘦了。”
他夹起一块辣椒炒肉喂到我嘴边:“多吃点。”
我被辛辣的气味呛得直咳嗽,偏开头打飞了他手中的辣椒。
傅如璋面色一沉,把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
“魏染,别得寸进尺。”
“傅哥!我让你管管自己的脾气,怎么还是生气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陆夏雨冲出来揪住傅如璋的耳朵。
3、
刚刚还沉着脸的傅如璋因为她的出现,嘴角带上无奈的笑: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改。”
她仿佛正义的骑士为我声张正义,说出的话却字字诛我心。
“我就说你不会谈恋爱吧,昨晚教你送花,你随便选了束销量最高的红玫瑰,难怪嫂子一看就把你拉黑了。”
“让你做菜挽回嫂子的心,你也不知道问问嫂子的口味,做的全是我喜欢吃的。”
她顺手拿过傅如璋的筷子,吃了一口辣椒。
“把嫂子都呛到了,还不快去重新做份清淡的。”
傅如璋眼睛都没离开过她,闻言宠溺的摇摇头,好脾气的重新走进厨房。
我从来不敢想自己会看见这样的傅如璋,每次我生气想他多哄我两句,他都会像刚才一样不耐烦的皱起眉。
让我适可而止。
于是我就会忍下心里所有委屈,笑着接过他递来的廉价礼物,再在深夜偷偷安慰自己。
没关系,傅如璋已经对我够好了,一定是我太矫情了,消磨了他的耐心。
原来并不是,他的耐心早就全部给了另一个人。
陆夏雨勾上我的肩膀。
“好嫂子,傅哥不懂事我替他给你道歉,你放心,我一定把他调教好了给你。”
“让你不会再受一点气。”
我推开她的手,冷漠开口:
“我无福享受你调教好的人,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动作有些大,陆夏雨站立不稳撞倒了桌子的汤上。
滚烫的汤顺着桌边滴在地下,我被烫的浑身一颤,裸露在外的大腿上迅速鼓起水泡。
连日的委屈因为伤痛爆发出来,我眼睫微微一动,止不住的眼泪滚落下来。
厨房的傅如璋立刻冲出来,心痛的捧住陆夏雨被烫红的小指,放在水龙头下冲水。
他一双眼通红,看向我的时候仿佛要吃人。
“你有气冲我撒就够了,还是夏雨担心你想不通,劝我早早结束行程回来哄你。”
“你就这样伤害为你着想的人吗?”
“算了,傅哥,嫂子把我放成情敌怎么可能领我的情,你还是快去看看她吧,我是个女汉子,这点烫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她的大度让傅如璋更心痛她,倒显得在跌倒在地疯狂掉眼泪的我变成了矫情的人。
我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眼前一对交颈鸳鸯,讥讽开口。
“别在我这装什么好人,人是被你叫走的,现在让他回来道歉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不再需要你处心积虑调教他哄我。”
许是我的语气太认真,傅如璋竟然罕见的有些慌乱,陆夏雨轻轻痛呼一声,他收又立刻敛所有情绪,只留下对她的担忧。
我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正打算去医院,一串陌生号码显示在屏幕上。
我疼的没力气举起手机,直接免提接听。
“爷爷说下个月三号办订婚宴,需要我现在来接你吗?亲爱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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