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皇帝“心疼”贵妃,更“担忧”皇后,急火攻心之下,“病倒”了。
我听完,心中冷笑。
病倒了?
萧尘,我的夫君,那个将帝王心术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
他从不生病。他的每一次“病”,都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棋局。
前世,他也是这样“病倒”,然后任由顾清雪和萧寒给我安上罪名,冷眼旁观我一步步走向毁灭。
他不是昏君,他只是需要一把刀,来剪除我身后日益功高的安家将门。
而我,就是他递给萧寒的刀。
这一世,我偏要成为最锋利的那一把,却要先斩断他递刀过来的手。
“……皇后苏氏,性情乖张,举止失仪,致使贵妃忧惧,圣体违和。着,霄王萧寒,即刻彻查皇后性情大变之缘由,以安后宫,以慰朕心!”
圣旨念完,李德全那双精明的三角眼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下。
“娘娘,您多保重。霄王殿下,已经候在殿外了。”
来了。
将烫手的山芋扔给萧寒,用他来试探我,也用我来试探他。
萧尘,你可真是我的“好夫君”。
我站起身,敛去所有锋芒,只留下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望向殿门。
声音轻得仿佛一碰就碎。
“有劳公公。”
“宣他进来。”
本宫的戏,也该开场了。
萧寒踏入凤仪宫时,看到的便是我扶着额角,弱不禁风的模样。
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得逞快意,被我尽收眼底。
可他面上,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温润君子相。
“皇嫂,你这是何苦?”
“顾贵妃她只是关心你,你怎能如此伤她的心,更连累皇兄龙体不安?”
他一开口,便是审判。
每一个字,都企图将我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
前世的我,定会因此愧疚难当,急于辩解,从而落入他早已设好的圈套。
可现在,我只是抬起泪眼,凄然地看着他。
“王爷也觉得,是我的错吗?”
我这副模样,显然让他十分受用。
萧寒的语气愈发温柔,像在安抚一只毫无威胁的宠物。
“皇嫂,你我自幼相识,你的为人我最是清楚。”
“你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本王,本王一定为你做主。”
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宫殿内的陈设与侍从。
我心中清楚,他这是在寻找下手的机会,
寻找那个可以被他收买,用来栽赃我的“破绽”。
前世,他收买了我身边的一个二等宫女,趁夜将那刻着萧尘八字的巫蛊娃娃埋在了我的床下。
这一世,我便亲手将这个“破绽”送到他面前。
我挥手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桂嬷嬷一人,然后悲戚地开口。
“王爷,我……”
我欲言又止,泪水恰到好处地潸然而下。
“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人要害我,要害整个安家……我害怕……”
这番话,虚虚实实。
萧寒听了,眼底的轻蔑一闪而过。
他自然不信什么噩梦之说,只当我是后宫争宠失利,才开始精神失常,胡言乱语。
他要的,就是我的“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