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浑身发抖:“陆景行,你看到了吗?你看到女儿在干什么吗?她病了!我们得带她去看医生!”
“她没病。”陆景行打断我,语气冷静得可怕,“我跟你说过,这很正常。”
“正常?!”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一个五岁的孩子趴在地上学狗吃东西,你管这叫正常?!”
他叹了口气,像是对我不可理喻的失望。
“这是白博士的专业指导。”他终于抛出了那个名字,像抛出了一面免死金牌,“白安然博士,哈佛儿童心理学专家。她说了,甜甜之前被我们保护得太好了,导致天性压抑,所以需要这种‘原始行为回归’疗法来释放天性。”
白安然……又是白安然。
这个月来,这个名字像魔咒一样,充斥在我和陆景行的每一次对话里。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早就知道?你允许她这么对我们的女儿?”
“不是‘允许’,是‘配合’。”陆景行纠正我,扶了扶他的金丝边眼镜,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狂热,“知夏,你要相信科学。白博士的理论是前沿的,是能让甜甜变得更专注更坚韧的。你那种老旧的溺爱式的母爱,只会害了她。”
“我害了她?”我的心被这句话刺得鲜血淋漓,“我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你却把她变成一条狗!”
“你简直不可理喻!”陆景行的耐心终于告罄,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性,几乎是脱口而出:
“白博士是真正的天才!为了支持她的研究所,我投了两百万!”
二百万。
我愣住了。
那笔钱,是我们从结婚第一年就开始攒的,是我们约定好,等甜甜上小学,就给她换一套最好的学区房的钱。
他竟然……
把我们女儿的未来,拿去资助了另一个女人所谓的“事业”。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那晚之后,陆景行和我陷入了冷战。
他认为我“固执愚昧”,我则视他为被洗脑的疯子。
家里弥漫着死一样的寂静,而我们的女儿,陆思甜,行为变得愈发怪异。
她开始抗拒餐具,吃饭时总想用手抓,甚至会把我递过去的勺子打掉。她不再喜欢睡在自己柔软的公主床上,而是蜷缩在墙角的地毯上。
我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
陆景行请了长假,美其名曰“陪伴女儿度过关键的治疗期”。我知道,他是在防着我,防着我带甜甜去医院,破坏他信奉的那个“伟大疗法”。
我成了这个家里的囚徒和外人。
言语已经无用,我需要证据。不是为了说服陆景行,而是为了拯救我的女儿。
我借口出门买菜,在一家不起眼的电子市场里,买下了最贵也最隐蔽的那种针孔摄像头。
趁着陆景行带甜甜去午睡的空档,我把摄像头,小心翼翼地藏进了女儿游戏室里,那只她最喜欢的大号泰迪熊的左眼。
黑色的玻璃眼珠,成了我窥探地狱的窗口。
晚上,陆景行说白博士要来做“例行指导”,让我待在卧室,不要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