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着他们俩亲昵举止,我心不由得开始绞痛溃烂。
一连五天,我再也没出过丞相府一步。
妹妹耀武扬威地吹着耳旁风,
“我听说啊,今日宋小将军又和苏小姐一同出街。”
“他们郎才女貌,天选的一对璧人。”
“不像某人,被小将军搭上几句话便忘了自己是低贱出身。”
“一个外室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夜晚燥热,白日听进的闲话涌现,我伸手将锅灰擦向她的绸缎衣服,妹妹瞬间尖叫哭喊跑开。
望着她的背影,我将手掌在衣裳上擦了又擦。
湖面好像又倒映出了宋陵游的模样。
他渐渐接近。
我才发现宋陵游真的站在我面前,他低下头,将我的手拭干净,
“我不在,是不是总有人欺负你?”
眼眶突然泛起酸涩。
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时,她将我视为一切痛苦的根源。
她恨我害她没了好身段不能拉拢父亲的心,怨我不是男儿只能让她永远做一个卑贱外室。
搬进丞相府后,我又成了最无足轻重的部分。
从未有人像宋陵游这般轻声细语哄我说话。
急忙憋住眼眶中快要掉落的泪水。
我瞥见了宋陵游腰间新戴上的香囊。
形制小巧,绣样别致。
顺着我的眼神望去,宋陵游拿起它,“这个香囊……”
“是苏小姐送给你的吧。”我快速眨着睫毛,“福气真好。”
他略带慌张将香囊解下塞进我的手里,话里闪着隐隐的期待,
“这是我在街上看见,买给你的。”
“明日我就要随父亲去征战沙场了,你会等我回来吗?”
对于我这种可有可无的人,这是第一次有人会因为我的回答而欢欣。
连妹妹的状告,我被罚用井水替全府人浣洗衣物三年,也变得值得期待。
我掰着手指,计算着哪天是和宋陵游再见的日期。
连苏蘅宁和妹妹何时站在我眼前,也不知道。
她腰间和我一模一样的香囊,刺痛了我的双眼。
苏蘅宁涂着蔻丹的葱白手指,一下下抚摸着它,
“陵游出城时,特意将香囊塞给我,也不知道这次大战可受伤。”
伴随着少女羞红的脸,妹妹带了一份巴结之感,
“宋世子吉人自有天相,蘅宁姐,哪天你要是成了将军夫人,可别忘了我。”
怀里的香囊开始烫人。
我看着她们锦衣华服,内心衍出无限不安。
眼泪糊了满脸也不知道。
手指抚平脸上泪痕,宋陵游布满心疼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心底的质问堵在喉咙,哽的我心疼。
“怎么又哭了?她那香囊不是我给的。”
他低声安慰后,苏蘅宁羞愤恼怒的视线射的我灼痛不安。
宋陵游挡在我身前,看着我被冻红的手他眼眶泛红,带我到僻静处,
宋陵游耳语道,
“我在珩县路过你母亲的衣冠冢,我给它立了碑。”
“说书先生说得无碑亡魂没法安息的瞎话,你可以忘却了。”
想起和他在长街玩闹,驻足说书摊时,听到的几分碎语。
没想到我微微蹙眉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