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回头去向星棠服个软道个歉,到底是你嫂嫂,不会放在心上。”
“我听婢女说,你午膳晚膳都没用,我陪你用些……”
他刚端起桌上的汤碗,凑到我嘴边,就听见沈星棠的婢女惊慌失措的叫喊。
“老爷老爷,快去瞧瞧我们夫人,夫人她晕倒了!”
裴明渊猛地起身,汤撒了一地,飞溅到我身上,白嫩的手臂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水泡。
我疼地直吸气,裴明渊却头也不回走了。
他的名字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裴明渊再回来,已经过了子时。
我沐浴过后,正小心翼翼自己上药。
他看见我手臂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蹙眉。
“好好的,怎么受伤了,他们是怎么伺候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只说自己不小心。
他不再追究,只是一边为我上药,一边有些为难地开口。
“阿蘅……先前我赠你的珊瑚手串可否让给星棠?”
“大夫说她有了身孕……珊瑚安神,对她有益……”
昨日刚成婚,她就有孕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裴明渊,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愧疚和不忍,我艰难地开口。
“多久了?”
“两个多月……”
“我是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五年。”
五年!
他们竟在一起五年了,那我和他的五年,又算什么?
我迅速回床榻,掀开枕头,将珊瑚手串砸到他身上。
“滚!”
“我不想见你!”
裴明渊见我情绪激动,连忙解释。
“阿蘅,你听我说,我同她不过逢场作戏,她父亲是百官之首,我需要他的助力!”
“阿兄心里有谁,你最清楚的不是吗?”
我捂着耳朵,不想听他辩解。
我睁着眼睛枯坐到天亮,一墙之隔的沈星棠却枕着裴明渊的臂弯睡得安稳。
沈星棠有孕,裴明渊对她无微不至,较之从前对我的宠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闻不得花香,裴明渊便下令砍了满院花木,连我最爱的海棠也未能幸免。
她胃口不佳吃不下饭,裴明渊每日变着花样研究菜谱,哄着她多吃一口。
她喜欢热闹,京城叫得上名的戏班三天两头往府中跑,只为逗她一乐。
不过短短几日,整个裴府上下似乎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我掐着日子,十日后便是我大婚。
连日来我处处躲着沈星棠,那日她盯着我的眼神实在让我毛骨悚然,生怕惹出什么是非。
可即便如此,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沈星棠小产了!
在离开我院子半个时辰之后。
大夫诊断说她中毒了。
裴明渊将我的院子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最后在院墙处找到一株隐秘的夹竹桃。
“夹竹桃根茎花叶都有毒性,连带着花香也有毒,寻常人闻着倒也不碍事,可有孕之人却是一点都碰不得啊!”
我看着这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夹竹桃,感受到裴明渊滔天的怒意,也终于知道什么叫有口难辩的憋屈。
“我早就下令,府中花木一株不留,阿蘅,你偷偷种植夹竹桃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