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柠没有死。
恍然若梦睁开眼,沈安艺也安然无恙站在她面前。
但听医生说,这次被害导致她心理上的应激障碍更严重了,必须得服药治疗。
可沈安艺很抗拒:“精神类药物会导致掉发,我不会吃的!”
“除非......”沈安艺眸光一转,狠辣一闪而过:“沈小姐先给我做做示范,如果你愿意剃光头发,我就乖乖服药。”
温思柠呼吸都凝固住了,挣扎着往外走:“我不剃!你们没有资格对我做这些!”
不是因为影响外形,而是温思柠留的一头及腰青丝有特殊意义。
父母出意外的清晨,母亲温柔站在她身后一遍又一遍梳着她的长发。而父亲则笑着说:“咱囡囡长发的模样,跟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从此之后,温思柠便费尽心血保养着青丝,以缅怀双亡的父母。
可病房门是指纹锁,无论温思柠怎么尝试,她都没办法往外逃离一步。
眼尾终于忍不住涨红,她第一次跟傅怀京示弱:“傅怀京,对不起,我不该爱上你。我们离婚,你可以和沈安艺长长久久,放我走吧......”
本以为自己的成全会让傅怀京同意,可向来从容的傅怀京脸色霎时青黑:“温思柠,你在用我们的婚姻威胁我?!”
“呵,你那么爱我,怎么可能轻易离开我身边?你以为我会信么?”
温思柠的眼泪成串落下,声线颤抖:“我没骗你,我患上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傅怀京,我想体体面面去到地下见我的父母。”
至少,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但傅怀京眼神愈发冰凉:“还想博得我同情?”
“如果真的癌症晚期,你昏迷住院的时候医生会检查不出来吗?温思柠,你的谎言真够低劣的。”
耳边仍然萦绕着温思柠求他放她一走了之的啜泣,傅怀京久违燃起一团火,黑沉着脸让保镖把她的嘴巴封住,亲自拿出剃刀。
“温思柠,安艺因为你加重病情,这是你欠她的。”
话毕,在温思柠震恐中,飞快割下一缕青丝。
割下第二缕,傅怀京的声音极冷:“我要你记清楚,再惹安艺的下场!”
第三缕、第四缕......
冰冷入骨的刺刀贴着头皮,嗡嗡运作的机械声让天地都在颠倒。
温思柠晕眩得指尖泛白。
眼前飞快闪过傅怀京在父母墓前让二老放心,承诺他会永远对她好。
又闪过傅怀京抵着她的额头说他支持她的一切决定,随后重金聘请美发师,推开数十亿的公务,只为请教她如何帮她把头发养得更加完美。
眼眶酸胀得再也哭不出任何眼泪,温思柠一动不动,呆滞盯着角落。
忽的意识涣散,往前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