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理喻?你与她是自幼相识,青梅竹马?那你当初为何不娶她,反倒是往我将军府下了聘礼?”
“不过是纳了个妾室而已,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大惊小怪。”
“看来全都是我的不是了,那今晚宫中宴会,我在皇上皇后面前替你报个喜,让满朝文武百官都来沾沾你谭大人的好福气!”
“疯妇,疯妇!”谭绍对我流露出厌恶的表情,他的眼神好似在责备我不够温顺,不够贤惠大度。
我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态度异常坚决。
他心疼的搂着纪雪儿,为难道:“雪儿,打理内院之事还需慢慢商议,这一年你辛苦了,你做的很好,现在权且休息几日,放松放松。”
纪雪儿温柔的点点头,“我是来为大夫人分忧的,绝无半点僭越之心,让夫人您不悦了,还请夫人责罚!”
看着她这幅做小伏低的模样,我冷笑道:“明知我不悦,还在杵这人丢人现眼,脏了我的眼睛,不仅该罚甚至该死。
本将军为国杀敌,战场上九死一生,今日刚回府,杀你事小,脏了这地界儿事大,你还不配做我刀下的鬼!暂且先罚你禁足,抄经千遍。”
纪雪儿被我吓的不轻,小脸苍白的瘫坐在地上。
谭绍看不下去了,一改往日的斯文对我怒吼道:
“你刚回来,就要搅的家宅不宁吗?你是功臣不假,但你却愧对我谭家列祖列宗,自你嫁入我谭家,对上既没孝敬公婆,对下也未诞下一儿半女。”
“夫君这话可就错怪我的了。我嫁近谭府五年,屡立战功,你谭家正是因为有军功撑腰才有今日的辉煌,短短几年便能封侯拜相的背后,是我在战场上拿命换来的。
就算你要纳妾,这个人也是由我来挑选和决定,还轮不到谭绍你先斩后奏。
倘若往后这家宅真的不安宁了,那也定不是我的原因,肯定是这府里进了什么见不得光的脏东西。”
纪雪儿泪眼婆娑:“雪儿命苦,自是比不得夫人您家世显赫,半生飘零,孤苦无依,只求夫君和夫人能给妾一个家,妾从未想过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是真心想来加入这个家的。”
“啊,你想加入就加入,我让你加入了吗?你想有个家,就理所应当、不知廉耻的往别人夫君的被窝里钻吗?
我抬起冰冷的眸子,冷冷地看着谭绍。
谭绍正好也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怒火,“无理取闹的妒妇!”
然后,他牵起纪雪儿的手,头也不回的从我身边走过。
我故意提高音量:“在我进宫赴宴之前,我不想再见到一丁儿脏东西,我怕我会一时不受控制,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说漏了嘴。”
留守主院的嬷嬷见我回来,高兴的红了眼眶,她是同我一起陪嫁过来的奶娘,“小姐瘦了,也黑了。”
她一边心疼的抚摸着我那双因常年握刀而满是老茧的双手,一边委屈的诉说着我离开后府里的天翻地覆。
“姑爷想要动小姐您的嫁妆,老奴无用,终究是没有拦住。姑爷他,他还换了库房的锁,钥匙只有他和纪雪儿有。”
“丫鬟小厮们只是为小姐您说了几句话,姑爷便将他们全部赶出了府。姑爷此举无疑是在打小姐您的脸,好歹他们都是小姐您从将军府带过来的陪嫁,是小姐您的人。老奴着实不忍,便将他们偷偷安置在了城郊一座废宅里。”
看样子,谭绍是想要过河拆桥,想跟我彻底撕破脸。
呵呵,我是去边关打仗了,又不是死了,他们这么做,是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王嬷嬷,你放心,如今我回来了,你现在就去将他们都接回来,然后吩咐下去,就说家贼难防,我要清点库房的物品,有些糊涂账,是该好好捋一捋了。”
当年我的十里红妆,他们谭家一个库房都不够装。
他谭绍能有今日的富贵显赫。
我敢说,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谭绍的出身远不如我高贵,父母早亡,家道中落,从小便寄养在叔叔婶婶家,好在他够争气,勤学苦读最终状元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