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软禁在病房的第七夜,窗沿传来金属撬动的轻响。
我强撑着还未起身,窗户就被人从外推开。
看清来人后,我捏紧被单,喉咙突然发哽。
“余景川,你来干什么?”
他额头渗着薄汗,盯着我腿上层层纱布后瞳孔骤然收紧。
“跟我走。”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怨我。”
“我已经给你爸妈买好了出国的机票。”
“我也知道陆子骁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我替你联系好了假死公司,你愿意换个身份......”
他还未说完,我就果断点头,“好。”
他哑然失笑,“我以为你会拒绝我。”
我看着窗外泛白的天,“人都会变,我现在只想活着。”
“你不是总说亏欠我吗?我接受你的赎罪。”
见他神情松动,我冷声道,“但俞景川,你害死我全家的账,我永远记得。”
余景川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看着表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担忧地看着我的腿,“你可以吗?”
我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浑身的剧痛让我忍不住哆嗦,我却扯了扯嘴角。
“二楼跳下去摔不死。”
“想什么呢,我会接住你的。”
余景川在院中张开手臂的瞬间,恍惚间与记忆深处的身影重叠。
多年前陆子骁也是这样站在我家院中,带着我偷溜出去看遍夜色与日出。
那时的他捧着一颗炙热的真心,只要我开心就好。
身体失重的瞬间,我眼底泛起酸涩。
爱了两世,甚至甘愿为我殉情的人,为什么说变就变了?
我刚站稳,就被车灯晃得睁不开眼。
陆子骁推开车门冲出来,双眼死死盯着余景川护在我腰侧的手。
“温遂宁!”
他声音发颤,“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我?”
余景川把我护在身后,“你害她还不够惨?”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陆子骁冷笑一声,拳头狠狠砸在俞景川脸上。
他拽住我的衣领,把一张报告单拍在我胸口。
“解释清楚!”
“谁准你打掉我的孩子?”
“孩子?”
我大脑一片空白,盯着报告单上的‘妊娠三周’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我和他何时有了孩子?
三个月前的记忆忽然涌入我脑海。
那天我吐到脱水,温雨晴执意用陆子骁的车送我去急诊。
我醒来时小腹坠痛得像被掏空,她却无辜地看着我。
“医生说你是急性胃炎,给你做了小手术。”
我的小腹旧痛隐隐作痛,像有把钝刀在里面绞动。
原来,我并没有胃病,那场手术。
是堕胎......
是温雨晴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我刚扯住他的袖口,他的手机突兀响了起来。
温雨晴的哭声从听筒传来。
“子骁,我好难受,姐姐为什么要让管家给我下毒?”
他身体一僵,低头看我时眼尾泛红。
“温逐宁!”
陆子骁甩开我的手。
“那可是你妹妹!”
“我没有......”
我猛地咳出一口血,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他别开脸,声音发颤却硬撑狠厉。
“如果雨晴有半分差池,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