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一直麻烦经纪人,我索性又租了个房子,入住那天,我收到了星悦的Offer。
对方对我入行七年却只甘心当个小乐队主唱表示惋惜,并给我提供了通告。
正是下个月那档音综比赛,不过不是选手,而是评委。
我受宠若惊,百般纠结后以和乐队演出时间有冲突为理由婉拒了。
多少还是不舍得,我想给亲手组建的乐队最后一次完美的演出。
两天后,我抽空回了趟公寓,虽然人家不欢迎我,但是我还有东西落在那,得拿回来。
看见我,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我十分好笑。
从前我是乐队唯一的女生,公寓的所有家务包括做饭,顺理成章落在我头上。
每个深夜他们醉酒后,各回各屋睡觉,留我对着满屋狼藉收拾到凌晨三点。
程戬言有时心疼,可是他笨手笨脚,连饭都不会做,不是打碎碟子就是摔破碗。
我索性把他赶回屋,还能落个清静。
忽然又想起路媛的那条微博,程戬言穿着围裙,带子被系成俏皮的蝴蝶结。
从来只写歌弹贝斯的手,竟然在给她煮粥。
原来他不是不会,只是不想为我做这些事。
眼见我要走进原来的房间,键盘手小高拉住我,把泪眼朦胧的路媛护在身后。
“乔枝姐,这个房间现在阿媛在住。”
我没说话,看着程戬言,他也皱着眉头。
“既然回来了,就先住那间屋子吧,另外,打扫家务的活还是你的,阿媛年纪小,做不来这些。”
他指着那间落灰的逼仄杂物间,理所应当。
众人纷纷点头支持他的英明决策。
我瞪大眼睛,匪夷所思,他知道我肺部做手术,不能过多接触灰尘。
从前我总胸闷气短,他心疼地跑前跑后,买药递水。
眼中的温柔紧紧包裹我像棉被,如今是一点也不在乎了。
我冷淡开口:
“谢邀,臭袜子还是让她给你们洗吧,我已经找好房子了,只是回来拿东西。”
“什么意思,你要搬出去?还在闹脾气是吗乔枝,别想着让我哄你。”
我翻了个白眼没接话,径直走进房间。
原先的天蓝变成了我最讨厌的粉色。
简单收拾了东西,我环视一圈,看到我的吉他静静树立在角落,
刚提起琴带,路媛一下冲过来抢走死死抱住,把我撞了个踉跄。
从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刻着我名字的地方被贴纸贴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大的“YUAN”
我心中升起怒火,这是我十五岁金曲比赛的奖品,对我意义非凡。
我堵住她的路。
“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
“我真的很喜欢这把吉他,这一年来它天天陪着我,乔枝姐,你就让给我吧。”
她死死摇头,眼中又开始蓄泪。
我一时恍惚,分不清她说的是人还是琴。
“破吉他又不值钱,让给她怎么了,别跟小孩计较,她都哭了。”
我忍无可忍:“二十三岁了还小孩呢,装什么蒜,你是她爹还是她妈?”
键盘手被我怼得说不出话,只愤然开口:
“算了阿媛,还给她,咱们不稀罕,回头我从国外给你弄一把更好的。”
路媛表情倔强,这种眼神我在蛮不讲理小屁孩身上见过。
她不情不愿放手,吉他哐当一声落地,琴身磕掉好大一块漆。
我忍无可忍,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程戬言冲过来快要将我的腕骨捏碎,他想打我,犹豫半天还是没动手。
这就是我爱了七年的男人,真是可笑。
不出所料,我再次被狼狈地撵出来了。
从前与我如同家人手足的人,一个个叫嚣着让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