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一直挣扎,她笑着凑在我耳边:
“父亲不肯赶走你,我只好多费点功夫了!瞧好了,这就是你死赖着不走的下场。”
她一使劲,我被推下台阶,正落在那群暴民脚下。
几人抬脚就朝我踹来,围观众人也随波逐流,纷纷拿物件朝我砸来。
我额头顿时裂开几道血痕,鲜血顺着眉骨滑落。
满身血污时,她正靠在云峤身侧,含笑说着什么。
云峤俯身吻了吻她发顶,一脸得意。
直到下起小雨,这群人才渐渐停下来。
雨水拍打在我脸上,疼痛和羞辱交织,几乎让人窒息。
白衣被染成血衣,一寸寸痛教我明白:
哪怕今生我步步退让,我们之间也将不死不休。
云峤让人端来药,亲自递给病人。
他自称是我药王谷的师弟,要帮我补救。
不出片刻,那人的红疹消了大半,他又大方的送了人参和几副药。
众人纷纷称他活菩萨。
这下都叫嚣着要将我这个庸医赶出京城,合力将药馆砸了个稀巴烂。
几个学徒也被按在地上,打的鼻青脸肿。
待众人散去,温璟棠来到我跟前,扯去封口。
“如何,对我们的杰作还满意吗?”
我捧起破碎的牌匾,声音暗哑:
“你就这么恨我,恨到不惜毁了我的一切?”
她蹲下来,忽然叹了口气:
“其实我一直很感激你帮我调理身子。”
我喉咙酸涩:“这就是你感激的方式?”
她自小娇气怕疼,脾气又差,是我不厌其烦帮她换药喂药。
晚上就守在外间,帮她看着药炉。
寒症终于被控制住时,她扑到我怀里,说要赖上我一辈子。
我便陪她回了温家,为她医治几十年。
可当我一朝病倒,她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甚至拿出和云峤的情书,要我成全她的心愿。
“嫁你是迫不得已的偷生,我心里只有云峤!”
“埋在温家,我嫌你脏了我家祖坟,更怕你到地下继续欺负云峤!”
为温家殚精竭虑几十年,我却落得个活活饿死,被山间野狗分食的下场。
她紧紧攥着我手腕,将我思绪拉回。
“你千不该万不该同云峤争抢,他已经什么都没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在她心中,云峤是无辜可怜自小被我打压,后又被我设计赶走的师弟。
前世她甚至派了几十死士,助他拿下药王谷。
她不知,云峤心思阴暗,毒害了不少同门,这才被逐出师门。
想起儒雅良善的温父,我不由提醒:
“温家百年声誉可不是儿戏,小心温家的一切都毁在你手里。”
她顿时恼羞成怒,踩在我手腕上。
“省省吧,我温家不劳你费心!温家能流芳百世,而你,就不好说了。”
我不再迟疑,将怀里护着的一张药方递给她。
这是治疗她寒症的最新药方。
“欠温家的恩情已了,如你所愿,我今夜就离开。”
温璟棠接过,却将它扬进药炉。
她眸子里闪过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和阿峤成婚前,是不可能放你去搅局的,你就乖乖待在温家柴房,等着我们拜堂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