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让我拿五十万，去捞她打伤人的宝贝儿子。
我不给，她就威胁要去我单位市局闹，让我这个首席法医身败名裂。
我看着刚解剖完尸体的手，冷笑一声。
后来，她闹到了医院院长面前，我反手一份监控加银行流水，亲手把她和我弟送了进去。
......
我妈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刚从一具烂成巨人的尸体边上下来。
那股尸臭味，混着福尔马林，熏得我脑仁疼。
“林清音！你他妈的死哪去了！你弟弟要被人打死了！”
电话里，刘桂芳的声音跟拉警报似的，又尖又响，“五十万！你现在就给我搞五十万过来！听见没！”
我累得像条死狗，靠在墙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我没钱。”嗓子哑得跟砂纸一样。
“你放屁！”她在那头直接就炸了，“你个首席法医，一个月工资两万多，你说你没钱？你是不是就盼着你弟死啊！你个黑了心肝的白眼狼！”
我闭着眼，都懒得跟她吵。
“我的工资卡在哪儿，你没点数吗？每个月一号发钱，二号你就能给我转得一干二净。你现在问我要钱？”我扯了扯嘴角，都快气笑了，“我全身上下，就饭卡里还剩二十块三毛。”
电话那头一下子没声了，估计是没想到我记得这么清楚。
过了两秒，她又开始嚎上了，这次是哭着嚎。
“那是给你弟弟攒的血汗钱！他要结婚，要买房！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干的活儿又晦气，要那么多钱干嘛？你弟弟在金碧辉煌把人头打破了！人家说了，五十万私了，不然就报警！你弟弟要是坐了牢，这辈子就完了！你就是个杀人凶手！”
金碧辉煌。
全G市最有名的销金窟，我那个好弟弟，可真会挑地方。
我睁开眼，看着自己戴着手套的手。
这双手，能让死人开口说话，却擦不干净家里那个无底洞泼过来的屎盆子。
“他自己惹的祸，自己兜着。”我冷冰冰地说。
“你——”刘桂芳的声音尖得像能戳破天，“林清音我告诉你！下午三点之前，钱要是不打过来，我就去你们市局闹！我让你们领导看看，他手下的法医是个什么德行！偷家里的钱，逼死亲弟弟！我让你这工作干不成！让你身败名裂！”
“啪”的一声，她把电话挂了。
我捏着手机，站在那儿，脑子嗡嗡的。
荒唐，可笑。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行啊。
闹吧。
最好闹得人尽皆知，这事儿才好彻底了断。
我一晚上没合眼。
凌晨四点，我那套小破公寓里，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这地方，是我唯一的喘气儿地。
没有吵架，没有鬼哭狼嚎，更没有谁伸着手管我要钱。
我点开手机银行，屏幕那点冷光照得我跟个鬼似的。
转账记录，一条一条，清清楚楚。
我看了都想笑。
每个月一号，工资到账。
每个月二号，一笔备注着“生活费”的转账，把我卡里刮得比我脸都干净。
收款人，刘桂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