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走廊尽头，靠着墙，慢慢地蹲了下去。
这时候，一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停在我面前。
我抬起头。
是陆知渊。
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眼睛里，好像多了点别的东西。
他弯下腰，递过来一张手帕，干干净净的，有股肥皂味儿。
我没接。
他就那么举着。
过了几秒，他把手收了回去，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了句。
“林法医，你很专业。”
说完，他就带着人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是啊。
我还有我的专业。
有这个，就够了。
家里的破事，暂时告一段落。
林子昂因为故意伤人和敲诈未遂，被关进了看守所。
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工作上。
那个“无名女尸坠楼案”，卡住了。
警察查了那个废弃的植物园，园主叫周慕，是个挺牛的生意人，也是圣德医院的VIP。
但周慕有不在场证明，死者的人际关系里，也根本找不到他这个人。
线索，断了。
我把自己关在资料室，一遍一遍地看案卷。
我闭上眼，脑子里就像放电影一样，把案发现场和尸体的情况，翻来覆去地看。
突然，一个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细节，像道闪电一样，在我脑子里亮了一下。
尸体脚踝上那个纹身。
一只翅膀折了的蝴蝶。
这个纹身，我见过！
在另一份案卷里！
一年前，有个富商淹死的案子，一直没破。那个富商手腕上，就有个一模一样的纹身！
我“噌”地一下站起来，冲到档案室，把那份落了灰的案卷翻了出来。
果然！
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
我立刻拿着案卷去找赵峰。
赵峰听完，脸也沉了下来。
“两起案子，隔了一年，死法不一样，地方也不一样，就这个破蝴蝶纹身是共同点……”他用手指敲着桌子，“清音，这他妈的，可能是连环杀人。”
我点点头，心跳得厉害。
那个植物园的主人，周慕。
圣德医院的VIP。
我直觉，案子的突破口，就在圣德医院。
要查案，就得调周慕在圣德医院的看病记录。
结果，医院信息科那边直接把我给拒了，说要保护病人隐私。
我不想打草惊蛇。
想来想去，只能找陆知渊。
我拨了名片上的电话。
响了两声，他接了。
“哪位？”
“林清音。”
他那边好像停顿了一下，“林法医，有事？”
“我需要你帮忙。”我懒得绕弯子，“我要调你们医院一个叫周慕的病人的所有看病记录，这关系到一桩大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来我办公室。”
说完就挂了。
半小时后，我站在了陆知渊的办公室里。
他办公室大得能踢足球，跟他本人一个德行，冷冷清清，没一点多余的东西。
他让我坐下，我把警方的协查函递过去。
他看都没看，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
“让信息科把周慕的所有医疗记录，马上送过来。全部，后台数据也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