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命令的口气,仿佛我是他的员工或者什么低贱的奴仆。
我在嫁给周行川之前,是知名雕塑专业的学生,大学时就斩获过好几项国际大奖。
每年周行川父母过生日,我都会做一对雕像给他们。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更是会亲手雕刻最特别的礼物送他。
周行川给我看的图案,却是段婷儿最喜欢的二次元人物。
我不由默然。
半晌后,周行川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提了一个什么过分的要求。
他嗫嚅一声“算了!”
我却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紧抿着嘴唇:“我现在去我的工作室准备。”
五年前,如果没有他,我父亲的事情不会顺利解决。甚至因为没钱治疗,或许父亲已经过世。
做完这个雕塑,我跟周行川就两清了。
看着我形单影只离开的背影,周行川怔怔地开口:“雅柔。”
我淡漠地回头:“还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注意你的手......别受伤了。”
转身之前,我忍不住笑了笑。
如果他懂得什么才叫做“受伤”,我又何至于被伤害到鲜血淋漓。
在去工作室的路上,我开始删除手机里我们的过往。
我才发现,五年里我向他发出过六千五百四十一条信息。
而他一共回了三十条。
第三天晚上,我接到周行川打来的电话:
“在做什么?”
我正在参观一个雕塑展,淡漠地反问:“怎么?东西我已经让人送过去了,没收到吗?”
男人的声音轻如水:
“不是,已经拿到了,你做得非常漂亮。”
顿了顿,他又说:“那个,我们结婚五周年的礼物,你想要什么?”
我还没说话,里边传来段婷儿娇柔的声音。
“虽然大家都说雅柔姐姐和我长得像,可你会做漂亮的雕塑,我却什么都不会,也难怪行川哥哥什么都不让我动手,只是喝个酒也非要亲自喂我呢。”
周行川顿时抬高声调,打断了段婷儿。
“就这样吧,不聊了!”
下一秒,电话里传来了机械的忙音。
两分钟后,周行川却发来一个定位:
“给婷儿带一包卫生棉条过来。”
我走到酒店泳池边时,周行川正牵着段婷儿的手,在耐心地教她游泳。
看到我的脚出现在面前,男人锁紧了眉心。
“你来干什么?”
段婷儿伏在他怀里,在荡漾的池水中委屈地红着眼:“对不起行川哥哥,是人家那个用完了,所以才骗姐姐给我送来的。”
周行川的神色顿时缓和,宠溺地把她拉出水面。
周行川揉着段婷儿湿漉漉的黑发,低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于是我把卫生棉条扔进周行川怀里:“那我走了。”
看着我一脸的平静无波,周行川却反而显得有些烦躁:“李雅柔,你就没别的想对我说?”
我疑惑地望着他:“你想我说什么?”
说我看你对她这么好,所以吃醋了吗?
不,我恭喜他如愿以偿。
周行川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晴不定,突然松开段婷儿,长手朝我伸过来。
我却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大步离开了泳池。
刚走到走廊上,背后传来了叫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