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因此会被降职?!我为你殚精竭虑抛下公务,你却半点不懂事,还要与我赌气。”
“你何时能改一改你的骄纵脾气?”
他的手越攥越紧,指节掐进了我刚被烫伤的皮肤。
我疼得呼了一声,皱着眉一巴掌甩了过去。
他怔怔看着我烧伤的手臂,眼中浮现一丝慌乱。
我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是为了我回来的吗?你回来,是生怕那些流民会伤害到你的表妹?还是怕我会降罪于你表妹吧。”
“我去年如何受的伤难道你忘了?流寇进城我让人关闭府门,你表妹非要偷偷出府,引得流寇进府。”
他脸色有些僵硬,强辩:“可我也及时赶回来救你....”
我冷笑:“救我?你为了护住你表妹将我推出去挡刀。我受伤皆是因为你们二人!”
“那次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你不让我怪她,说她已经知错改过了,可今天她又这般害我?”
“裴元庆,到底是我在折腾你们,还是你们在欺负我?”
我抽回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够了。”
“这样的委屈,我真的受够了。”
侍女搀着我往外走。
裴元庆怔了一瞬,很快又急急追上来,却赶来的侍卫拦下。
他被挡在原地,声音还不依不饶地传来:
“云儿只是善良单纯,她没那么多心思。况且!谁知道你会突然进府?是你自己不够小心,没有注意到那些流民。凭什么全都怪到她头上?”
“你已经骂过她了,还要闹成这样做什么?”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直接登上马车。
他终于忍无可忍,朝我喊出一句狠话:
“闻绣君!你若真敢进宫,那我们就彻底完了!和离就和离!”
这句话被车帘遮住,被马蹄踏碎,一点点消散在远去的风里。
手臂上猛地一热,我才惊觉,我竟然哭了。
我以为我的眼泪早就在苏倩云来的这一年,在裴元庆偏向苏倩云的十五次里流光了。我以为我早就想的明明白白的,可以毫无波澜的离去。
可原来,真的选择将他从我的心中剥离开时。
心还是会痛的。
也好,就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落泪。
进宫后,父皇看着我虽是擦干了脸,却仍带着红肿的眼角。
听着我说了所有原委,叹了口气:
“我原以为把你下嫁给寒门出身的裴元庆,他会懂得感恩,好好护你。没想到……他竟这般待你。”
“他自升为禁军头领以来,多次玩忽职守,我原还以为是为了你才如此,还训斥惩罚你要多懂事些,可如今看来,全是我错信了他。”
我苦笑。
他怎么会为了我玩忽职守呢?
我与他新婚那日,他掀了我的盖头后,急匆匆的要离去,只因他当天有值守。
我撒娇要他先让别人替他一夜,明日新婚后,再替换过来便好。
他却严肃的告诉我,军令如山,他就算是再爱重我,也不能为了我破了规矩。
于是新婚夜,他将我一个人丢下独守空房。
我钦佩爱敬他如此恪尽职守,就连父皇都对他的行为赞许有加,让他一连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