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动,让场上立刻骚乱起来。
众人纷纷退避,随后都看到了冯子初靴子边的一滩黑色污渍,若不是两根触须还粘连在上面。
任谁也发现不了,这曾是一只鲜活的蟋蟀。
“相爷说九千岁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逗 弄这些小虫儿,现在全完了。”
赵芸儿眉头皱着,似乎在回忆什么。
冯子初的脸色却瞬间煞白。
他已经知晓,踩死蟋蟀的正是自己。
但他很快面色如常。
“是他,是霍云霆,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他就趴在地上,定然是他踩死了蟋蟀,想毁尸灭迹。”
霎时,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像是看一个死人。
“把他绑起来,交由九千岁处置。”
冯子初接着煽动。
“否则九千岁暴怒,在场的诸位谁都逃不过。”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跟着惶恐起来。
我轻拍自己身上的灰。
“不过是一只爬虫,死就死了,何必大惊小怪?”
那养蟋蟀的奴仆,面露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知道什么?左相已经禀告九千岁,给他准备了个头最大的蟋蟀王,这才将他邀请到相府来的。”
众人脸色都跟着难看起来。
“九千岁一会儿就到,我们拿什么上供?”
养蟋蟀的仆人声音带着哭腔。
“若让九千岁知晓蟋蟀死在这里,一定会怪在我们头上!”
“赵神医的夫君说得对,把这个恶奴绑了,给九千岁一个交代。”
“对,绑了他。”
一时群情激愤,已经有人开始吩咐随从准备动手。
“慢着,凭什么他的一面之词,就说我是凶手,不如检查一下他的鞋底呢?”
冯子初的眸色闪过一丝紧张。
赵芸儿立刻握紧他的手。
“霍云霆,我知道你处心积虑从宫中出来,就是为了见我,与我再续前缘。”
她声音愤怒,恨恨瞧我。
“但是你也不能污蔑自己的义兄,你要知道,你闯祸进宫,是他一路陪着我撑起霍家的。”
其他人似乎恍然大悟。
”好歹毒的心计,都成阉狗了,还想抢义兄的妻子。”
“抢了又如何,让人家跟着他守活寡吗?”
“这就算了,竟然想利用九千岁,还要连累我们所有人,真是该死。”
没有人听我的话,似乎已认定凶手是我。
冯子初挑衅地与我对视,还不忘将靴子在地上蹭蹭,想毁尸灭迹。
“现在就将这刁奴乱棍打死,省得他一会花言巧语,朝我们身上泼脏水。”
冯子初看群情激愤,想直接用我的命将此事揭过。
“云霆,不是我不顾念我们曾经的夫妻之情,是你不该心思不正,犯下这弥天大错。”
“你放心,你诚心认罪伏法,我定会为你收尸的。”
嬷嬷感慨赵芸儿有情有义,随即再不迟疑。
“来人,将这个刁奴,直接仗毙。”
世人皆传我血腥残忍,可我对付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而眼前的这群人,才是真正的有眼无珠,草菅人命。
小厮即将碰到我衣角之时,厅门之处传来一声呵斥。
“放肆,谁给你们的狗胆,竟敢对九千岁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