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寒则带着马坤,坐上了一架放着炭火的马车。
不知何时下起了漫天大雪,萧易寒脱下身上的披风让下人给我送来。
马坤却开始低头抹泪:“还是夫人好命,不像我阿姐。”
“阿姐在府中被夫人苛刻用度,爬雪山时只穿着单薄衣裙。我见到她的尸体时,她浑身都被冻紫了。”
萧易寒捏紧拳头:“那么冷的天,你竟连一件冬衣都不为流萤置办。既如此,你便也把衣服脱了感受冬日严寒吧!”
说着,他命手下将我按在地上想要扒光我的衣服。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把那些人的手挥开:“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脱!”
说完我脱下衣裙,只着里衣走在雪地上。
还好我常年习武,虽然狂风大雪,我有真气护体尚能保持体温不被冻僵。
我的后背上,有一道从肩胛骨长至腰间的刀伤。
是三年前从敌军包围中救出萧易寒被砍伤的。
每逢天寒,便会隐隐作痛。
此时那条狰狞的疤痕,在薄薄的里衣下若隐若现。
我咬紧牙关,但伤口的疼痛还是使我放慢了脚步。
萧易寒的亲信于心不忍,再次求情道:“大夫说过夫人后背这伤每逢天寒就会更加严重,夫人已经接受过惩罚,求将军宽恕夫人!”
马坤又再次哀嚎了起来:“夫人一身武艺傍身,寒气侵入不了她的身体。我阿姐一介弱女子都可以为了救将军爬到雪山之巅,夫人为何不可?”
原本有些动摇的萧易寒立刻强硬道:“你说得对,要让夫人感同身受,就得让她身处和流萤一样的境地!”
说完他拿出一瓶药:“这瓶药能让夫人暂时失去武功,马坤,你去喂夫人服下!”
马坤走到我身边笑意阴险:“夫人你也听到了吧?别为难小人,这药你就自己服下吧!”
他在我萧易寒看不见的角度对我小声耳语:“不过我要提醒夫人,这药早就被我悄悄换成能散尽人内力的毒药。”
“只要一颗,夫人就会变成一个手不缚鸡之力的废人!”
“卑鄙小人!”我一边骂,一边打翻他手中的药瓶。
连带着马坤也摔倒在雪地里。
萧易寒看见此情此景,只觉得我桀骜不驯。
命他的手下把我按在雪地里,将那药丸从雪地中捡起来强塞进我嘴里。
不出片刻,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消散殆尽。
整个身子也变得软绵绵,就如初生孩童一般。
和那些整日待在闺阁中绣花弹琴的贵女不一样,我从4岁开始习武,最大的愿望就是用我一身武艺守家卫国。
可就因为我的夫君听信了小人的一面之词,竟生生断送了我最骄傲的东西。
躺在雪地里,我的眼角划过一滴泪。
成婚那么多年,我为萧易寒流过不少血受过不少伤,但从未流过泪。
萧易寒的语气软了下来,他柔声道:“你知道错了吗霍汀兰,只要你乖乖认个错,我就带你回家。”
我伏在雪地里哈哈大笑起来:“萧易寒,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从乞丐堆里捡回家!”
“我有什么错?眼盲心瞎的是你,不辨是非曲直的是你,始乱终弃的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