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楠看着我，眼里是道不明的情愫。
“小雅，跟我出去。”
他的语气肯定，没有半点问询的语气。
我知道他肯定调查过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真丢人。
有什么比精神失常变成疯子，还大着肚子被前男友遇到更丢人的事。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阳光照在他干净的衣领上，和我脏兮兮的病号服形成鲜明对比。
我哑着嗓子说：“你为什么在这儿。”
他皱眉看着我手臂上的针孔：“听说你在这儿我就来了，我知道你没疯。”
我淡漠道：“要是我和你说我看见过鬼呢？你还觉得我没疯？”
“你没疯，小雅，和我出去。”
他朝我伸出手，想拉我起来。
我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没搭上去。
这时候护工走了过来。
她盯着白启楠说：“还没到探望时间，请这位先生离开，也是为你的安全负责。”
白启楠站起身，对护工说：“我是她的朋友，想办理出院手续。”
“她？”护工冷笑，“她有暴力倾向，上周还抓伤了医生。”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里面还留着干涸的血迹。
那是他们给我绑束腹带时，我挣扎留下的。
“小雅，我带你出去。”白启楠转向我。
我摇头，往墙角又缩了缩：“我是疯子，出去会伤人。”
“你不是！”他声音突然提高，引来其他病人的目光。
护工上前一步：“先生，请你离开。”
白启楠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站起来，机械地走向病房。
这里的规矩我很清楚，不听话的人会被关禁闭。
走到铁门时，我听见他在后面喊：“我会再来的！”
我没有回头。
走廊的灯很亮，照得我眼睛发酸。
上次有人这么坚持要帮我，是霍世安说要照顾我一辈子。
现在我知道了，有些承诺就只是言语表述，而并非行动。
回到病房，我数着墙上的划痕。
这里的每一天都很长，长到让人忘记外面还有世界。
白启楠的出现像一块石头扔进死水，但很快又会恢复平静。
疯子的世界很简单：吃药，挨打，活着。其他的，都是奢望。
白启楠第三次来探望时，带了一叠文件。
护工站在门口，他只能把声音压得很低。
“查到了，”他把文件袋塞到我手里，“林娇娇半年前从黑市买了新型致幻剂，走的是私人海运渠道。”
我翻开文件，手指碰到化验报告时抖得厉害。
上面清楚地写着药物成分，还有服用后的症状：幻觉幻听被害妄想……每一项都和我发病时的表现对得上。
我猛地想起来：“我怀孕后，她送我的那些补品……”
“她送你的那些补品里，很有可能加入了新型致幻剂，”白启楠盯着我的眼睛，“所以你根本就没有疯。看到的那些幻觉，都是因为被林娇娇下药了。”
我突然干呕起来，喉咙火辣辣地疼。
那些装在精美礼盒里的胶囊，林娇娇每次都亲自看着我吞下去。
她总说：“这补品对身体特别好，我可是托人才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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