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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冰冷的担架上,鲜血不断从身下涌出。
“我的天,这是遭遇了什么?”
“家属呢?产妇大出血,有难产风险,必须立刻手术!”
医生焦急地环顾四周,却只看到几个手足无措的保镖。
“孩子父亲在哪?需要他签字!”
保镖们面面相觑,最终拨通了陆擎暻的电话。
电话那头,陆擎暻的声音冷漠而讽刺。
“她又装什么?医生都说了胎儿稳得很。”
“陆总,医生说太太难产,情况很危险。”
“呵。”
他冷笑一声。
“预产期都没到。”
“黎晚筝最擅长的就是演戏,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拿来诅咒。”
“告诉医生,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来烦我。”
电话被无情挂断。
医生脸色骤变。
“胡闹!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我躺在手术推车上,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可陆擎暻的话却一字不落地刺进心里。
原来,他连孩子的死活都不在乎。
剧痛中我被推进手术室。
刺眼的灯下,我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陆擎暻抱着江暖暖离开的背影。
那么决绝,那么残忍。
原来,他真的不爱我。
连我们的孩子,他都可以不要。
那我也不要爱他了。
“血压持续下降!”
“准备输血!”
“产妇休克了!”
医生的喊声越来越远,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医生站在床边,眼神复杂。
“黎小姐,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您。”
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腹部,那里平坦得可怕。
“孩子呢?”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医生叹了口气。
“很遗憾,您送来时已经大出血,羊水流失过多,我们尽力抢救,但胎儿还是窒息而亡了。”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
八个月,我感受着他一天天长大。
为他准备小衣服,想象他第一次叫我妈妈的样子。
现在,什么都没了。
“另外。”
医生犹豫了一下。
“您的脚掌和膝盖有多处贯穿伤,虽然已经清创缝合,但...”
“我以后还能跳舞吗?”
我死死抓住床单。
医生沉默了片刻。
“理论上可以,但可能会影响一些高难度动作,而且您需要长期复健。”
我冷静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殡仪馆。
给我的孩子办一场葬礼。
第二件事,我打给了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
再次见到陆擎暻,已经是三天之后。
陆擎暻推开门,径直走到我床前。
“黎晚筝,你演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满是厌烦。
“闹够了吗?都说了我和暖暖没什么,会给你办婚礼。”
我怔怔地望着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我平坦的腹部,表情突然变得惊喜。
“你提前生产了?怎么不告诉我?孩子在哪?男孩女孩?”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这时,门被推开。
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抱着一个粉色的盒子出现。
我声音平静得不像话,指着那个粉色的盒子。
“你不是想看孩子吗?”
“孩子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