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放心。”
陈斌对着一脸担忧的众人，拍了拍胸脯。
“我是正经名牌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的，我们用的技术，都是国际上最安全的开源代码。”
他又凑到张主任身边，压低声音，却又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
“张主任，下个月市级优秀社区干部的评选，我爸那边能说上话。”
他这话一出，张主任脸上的疑虑立刻变成了热情的笑容。
“而且我这个软件，能自动清理手机垃圾，还能帮大家在群里抢红包更快！”
陈斌得意地瞟了我一眼。
“不像某些人的系统，打着保护你的旗号，这也不让装，那也提示风险，把人当傻子，你说烦不烦？”
“对对对！就是这样！”
人群里立刻有人附和。
在陈斌的花言巧语下，所有人都掏出了手机。
我看着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最后说了一句。
“任何承诺免费，又要求极高权限的软件，都应该警惕。”
陈斌立刻笑着打断我，拿出了一沓制作精美的宣传单。
上面印着一个清爽的蓝色盾牌LOGO。
旁边是几行大字：AI智能防护，一键清理，永久免费。
“我们有正规的用户协议，所有权限获取都写得清清楚楚，公开透明。”
他把协议递给张主任，话却是对着我说的。
“反倒是你这种自己闷头搞出来的东西，谁知道里面藏了什么后门？这才叫真正的流氓。”
说话间还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这位李先生可能不太了解我们互联网行业的商业模式，免费是为了获取用户，这是最基础的逻辑。”
“我们靠后续的企业版盈利，绝不会坑害咱们普通用户。”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人心真是复杂，有些人啊，总觉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想从老人身上捞钱。”
一句话，就将我刚刚的提醒，打成了恶毒的污蔑。
所有人都对我怒目而视。
王大爷甚至开始反过来教训我。
“小李，做人要大度，别见不得别人比你好。”
我看着这群人，只觉得无比可笑。
懒得再争辩。
我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个所谓的“防护软件”会在七天后，以“系统升级”为名，诱骗他们开通所有权限，然后自动授权，清空他们所有的养老金。
那个蓝色盾牌的LOGO，我曾在国际黑客论坛的暗网上见过。
它属于东南亚一个臭名昭著的网贷公司，已经搞垮了无数个家庭。
但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会再说了。
因为陈斌承诺，每安装一台手机，就送一桶油和一袋米。
所有人都疯了，争先恐后地把手机递过去，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王大妈甚至第一个把手机抢着塞到陈宇手里。
事后，她把我“赔偿二百块钱”的转账截图，发到了业主群里。
配文是：看，吸血鬼终于低头认错了！
群里一些年轻的业主看不下去。
“王大妈，李工平时帮咱们爸妈挡了多少诈骗电话，你们心里没数吗？”
“就是，我爸上次差点被骗了五万，就是李工的系统拦截的！”
但他们的声音，很快被王大妈和其他老人的辱骂淹没了。
陈斌的技术大受欢迎。
他甚至建了一个“智能生活互助群”，还特意把我拉了进去。
每天在里面接受老人们花样百出的吹捧，再指名道姓地把我拉出来批判一番。
我冷眼旁观。
很快，群里开始有人抱怨，说手机里的垃圾短信和诈骗电话越来越多了。
但陈斌只是轻飘飘一句“AI正在学习进化，很快就能精准识别”，就敷衍了过去。
大家也就信了。
陈斌甚至怂恿群里人找我要之前防护软件的开源代码，还美其名曰是帮我优化升级一下。
见我置之不理，他们甚至把我妈的遗像，又P了一张新的，24小时在业主群里刷屏。
“李哲！再不交出源码，我们就咒死你全家！”
王大妈最为得意，她正飞快地打着字，准备再发一条最恶毒的诅咒。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不耐烦地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女声。
“您好，是王秀兰女士吗？这里是XX银行客服中心，提醒您，您尾号为XXXX的养老金储蓄账户，于一分钟前，发生单笔全额转账，金额为三十七万八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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