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推出手术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左腿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高高吊起，头上也缠着纱布。
麻药的劲儿还没完全过去，整个人昏昏沉沉。
哥哥一直守在旁边，眼睛熬得通红，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
病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
“苏念小姐，我们是市刑侦支队的。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起谋杀案。”
哥哥立刻站了起来，挡在我面前：“我妹妹刚做完手术，她也是受害者！有什么事冲我来！”
为首的那个中年警察看了苏然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苏先生，请你冷静。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他的目光转向我，锐利得像刀。
“昨晚十点十五分，住在顶楼VIP病房的宏业集团董事长，被人恶意更换了静脉输液的药剂，导致急性心衰死亡。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说着，从证物袋里拿出一支注射器。
“上面，有你的指纹。”
尽管早就料到，我的心脏还是猛地一沉。
哥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妹妹昨晚一直在抢救室和手术室！她怎么可能去顶楼杀人！”
“这就是我们疑惑的地方。”警察的视线没有离开我，“我们调取了所有监控，你确实没有作案时间。但是......”
他话锋一转，拿出了第二个证物袋。
里面是一张被撕碎又拼起来的纸条，上面的字迹，是我的。
“‘事成之后’，这是你写的，对吗？”
这是前世我和顾言泽结婚的约定，他连这也利用！
不等我回答，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许安安哭得梨花带雨地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沉痛的顾言泽。
“警察叔叔！”许安安扑到警察面前“你们不要怪念念！都怪我！是我没有看好她！”
她一边哭，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
“这是前几天念念和我聊天时录下的，她说宏业集团的董事长当年用卑鄙的手段搞垮了她实习时带教老师家的公司，导致老师抑郁自杀，她说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录音笔里，传出我因为愤怒而有些激动失控的声音。
我哥猛地回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顾言泽在这时走上前，安抚许安安，然后才用痛心的眼神看着我。
“念念她她只是太偏激了。她最近经常说一些很极端的话，还说要和那个老头子同归于尽。我们都劝过她，没想到她。”
我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言泽：“你胡说！我妹妹不是这样的人！”
顾言泽叹了口气，满脸苦涩：“哥，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这是事实。她跳楼，可能根本不是有人推她，而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的苦肉计。”
“轰”的一声。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脑子里炸开了。
我死死地盯着顾言泽。
这一世，他比前世要狠毒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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