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狂的拍门,求他让我进去。
情绪决堤的时候,扯着嗓子大喊:
“是她摔得镯子,你为什么就不信我!”
“白芷柔可怜,难道我被你嫌弃这么久,就不可怜吗!”
哥哥始终沉默,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嗓子都喊哑了,最后绝望的问:
“难道……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他狠狠的开口:
“对!我不要你了,赶紧滚!”
“就算我去死?你也不管吗?”
他又不说话了。
于是,我上了天桥,准备跳江自尽。
但是这段十分钟的路,我走了近一个小时。
我幻想着哥哥能追出来,把我带回去。
我都已经想好了,只要他能出来,不用说什么,我也会乖乖和他走的。
我不在乎白芷柔是否诬陷我,我只在乎他,在不在乎我。
可直到我站在江边,也没能等到他的身影。
反倒是另一个男人,盯着江水发呆。
他身形有些消瘦,看起来营养不良,脸色也很白。
我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
“你你还跳吗?不跳的话我先跳了。”
男人叫江渡,把我带回家的时候,已经清醒了。
他给我的脸上药,说话时语气轻柔:
“以后记得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走,不安全。”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这关心的语气,曾是我梦寐以求想从哥哥口中听到的。
可哪怕我回来的再晚,他都视而不见。
这样关心的责备,从前我一次都没体会过。
或许,他每天都在期盼着我被人带走,回到家,终于可以不用再看到我的身影。
江渡看见我的眼泪有些慌,收起棉签又给我递纸巾。
“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吧?”
我赶紧摇头,转移话题问:
“你为什么会把我认成你妹妹?我们长的很像吗?”
他的脸色又白了一些。
“十年前海城地震,我妹妹在地震中毁容了。”
“后来心灰意冷,跳了那条江……”
短短的两句话,他说起来却极其费劲。
好像强忍着,不去回忆那段记忆。
所以多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我心口泛着疼,没想到我们的经历,如此相似。
十年前那场地震,海城死了五万人。
其中,就包括我的父母。
那时我还和父母住在乡下。
老房子基建不好,地震来的又快。
爸爸被当场掩埋,妈妈为了救我出去,也被砸断了腿。
那时候我才只有十岁,拼命的拖拽着她,想和她一起走。
知道已经出不去的妈妈,拽下自己的镯子塞进我的兜里,狠狠推了我一把。
“去找哥哥!”
房梁在我眼前轰然倒塌,妈妈的脸,变得血肉模糊。
整个村子里,活下来的不过三个人。
我攥着镯子哥哥从城里回来接我,可他回来了,却恨上了我。
因为我看见他,笑了。
狠狠的一巴掌落在脸上,他眼眶通红,声音颤抖:
“你还有脸笑?爸妈呢?为什么你好好站在这里,他们却死了!”
我迷茫的捂着脸,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