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年笑着给她挠痒痒,脸上放松的神情我从未见过。
在此之前,我都以为江屿年生性漠然,不懂恋爱,也不懂女人。
可如今,我知道了。
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对我懂。
装傻是最节省成本,又最简单的事。
最后一箱行李搬出来,江屿年迫不及待吩咐:
“愣着干嘛?快让人把房间收拾出来,我跟苒苒今晚就要住。”
“对了,墙上粉色的装饰她不喜欢,都撕下来。”
“红色的也扔掉,换上淡蓝。”
他口中没必要的东西,是领证前一月我熬夜精挑细选出来的。
黑白灰太冷漠,鲜艳的颜色他不喜欢。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折中,又亲自跑了无数家店比对。
而现在,它们的归宿却是垃圾桶。
无尽苦涩漫上胸腔,连呼吸都带着让人窒息的剧痛。
我疲惫地倒在床上,哪怕是之前给他奶奶陪床一个月,也没有这么累过。
我甚至想一睡不醒,不去看,也不去听。
但现实永远由不得我。
下午六点,房门被人用力敲响。
“苒苒吃饭的忌口我给你发到手机上了,记住,一次都不能错。”
别墅里其他佣人都在替许苒收拾房间。
我独自在厨房里,忙活十八个不同地区的菜系。
菜谱我早就收藏过。
那时候我想着江屿年工作辛苦,唯一的慰藉就是在家里下班后的时光。
我想让他放松,想让他吃到可口的饭菜。
结果还没来得及实现,已经物是人非。
客厅里不时有笑声传来,两人捧着平板,在挑选婚礼的用品。
“这个摆件太俗了吧?屿年你什么时候眼光这么差了?”
“我才不要中式婚礼呢,我要西式的,越洁白越好,就像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怎么老早就准备了方案啊?不会是在我回来之前想娶别人吧?”
她口中的中式婚礼,是我耗费半年时间才做好的方案。
江屿年脸上笑容僵住,下意识往厨房看了一眼。
他摸着鼻尖轻笑:
“怎么可能,你要是不回来,我就终身守活寡等你。”
“哪怕七十岁,八十岁,等到入土,我身边的人也只能是你。”
“你就会说好听的话哄我。”
男人被逗得开怀大笑。
“身体上也能哄你,不然现在去检查一下?”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啦!别亲脖子,明天要拍婚纱照呢!”
“好好好,我亲婚纱能盖住的地方总行了吧?”
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再狠狠撕裂。
耳边除了脚步声,再也没有其他。
十八道菜做好,两人还在卧室里没出来。
我站在餐桌边,跟所有佣人等了一整晚。
天亮,我累的倒头就睡,却被一阵电话声吵醒。
“这什么摄影师啊,把我拍的这么丑,屿年你说,我脸有这么大吗?”
“换人换人,给他们差评!”
江屿年回应的只有宠溺。
“好,听你的。”
转头想起接通的电话,他语气迅速冷了下来。
“苏柔,到海边,给你一个小时。”
“带着你的摄影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