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也京恨我这个花魁拉他共赴云雨,毁了他和赵家小姐的婚事。
成婚三载,不曾碰我半根手指。
后来,疫病肆虐,滕也京和我同时中招。
我躺在榻上等死时,滕也京将唯一一碗药喂进了我口中。
我以为他终于释怀,伸手牵他。
“相公,我们以后好好的。”
滕也京却攥着手中银钗,面朝西南,一剑割开了自己喉咙。
“苏暖玉,这一世我救你两命,你却害我不能于晴儿相守。”
“若有来生,我要你结草衔环,为晴儿当牛做马。”
“至于你那下贱的身子,我不稀罕。”
为了救他,我顶着大雪一家家敲郎中的门。
活活冻晕在巷子里,却还是没救回他的命。
此后五十年,我为滕也京一家重新挂牌卖唱。
直到他双亲寿终正寝,才用一截白绫,了结余生。
再睁眼,我回到了被鸨母下药时。
她奸笑等我破了身后被辜负,一世留在教坊,替她赚钱。
我看的清晰,却还是收回了伸向滕也京的手。
“凌将军,你可喜欢奴?”
重来一世,棒打鸳鸯的事,我不做了。
可瞧见我攀上别人脖颈,一旁的滕也京却骤然红了眼。
“为了把她培养成最美花魁,我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她现在成年了,拍拍屁股就想走,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鸨母刺耳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骂骂咧咧的催促小厮,将我屋里的迷香再多加几根。
我恍惚睁眼。
瞧见熟悉的房间,下意识拿起椅子,用力撞向从外反锁的门。
“嘭!嘭!”
教坊内音乐歌舞不断,没人发现我这处的异常动静。
我将门破开,拔腿就跑。
中了迷药的身体却软的不成样子。
刚跑了几步便昏昏沉沉的撞进了从走廊那头阔步而来的滕也京怀中。
前世,苦读多年不谙世事的滕也京撞见中了迷药的我,慌张的命人替我寻医。
我却一眼认出,这人是赵晴儿的未婚夫君。
扯住他的衣领,在众目睽睽中吻上他的唇。
十七年前。
丞相夫人和教坊中的花魁同时被大雪困于山中庙宇。
因二人皆是孕妇,花魁胎动后,丞相夫人借了医娘给花魁接生。
可花魁生下女儿后,却不忍这孩子一生讨好伺候男人。
竟直接买通医娘,用自己的女儿换走了丞相夫人的女儿。
她违背良心,替女儿某得富贵。
直到上月病危,见假女儿为自己忙前忙后,才处于愧疚将真相和盘托出。
也就是那时,我才知道。
原来,我不是天生供人取乐的贱种。
是好人家的女儿。
知道真相后,我给丞相府寄去信件。
丞相夫人听闻此事,大惊失色,发誓会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还给我。
所以前世,我看见滕也京这个未来的丞相府女婿,才会将他视为夫君,主动和他滚到一起。
事后,滕也京确实娶了我。
可婚后三栽,他日日对着赵晴儿的府邸发愣,没给过我一丝笑容。
和不爱自己的人过一生,恐怖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