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那些不是给你们的!”
我奋力挣扎,却被钳制得更紧。
钱宇无视我的警告,将那些承载着怨灵最后念想的饮品一件件找了出来。
“看看这些玩意儿!”他举起那杯冰淇淋苏打对着镜头,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给亡童的夏日礼物?真是胡扯!”
角落里,那个孩子的魂魄正眼巴巴地望着那杯苏打,眼中充满渴望。
今天是他的忌日,一杯冰饮,就这么微小的愿望。
钱宇毫不犹豫地将那杯苏打倒进了水槽。
彩色的糖浆和融化的冰淇淋混着污垢,那几颗星星软糖打着旋沉入了下水道。
小男孩的魂魄发出一声无声的抽泣,瞬间化作了点点微光。
接着在年轻诗人悲痛的眼神中,将那袋准备研磨成咖啡的瑰夏生豆,尽数倒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地碾踩。
青绿色的豆子混杂着地上的玻璃碎渣,瞬间变得面目全非。
诗人的魂体发出一声无声的悲鸣,身影刹那间化为乌有。
钱宇拍着手,脸上满是快意,“让我来教教你们什么叫人间清醒!”
他掏出手机,对着空空如也的杯子和水槽录像,然后立刻上传到社交平台,配文写道:
“年度最强揭秘!亲测,所谓安魂饮品,不如自来水!大家千万别再上当了!”
转发点赞评论的数据飞速攀升。
“宇哥太敢说了!”
“撕开装神弄鬼面具!”
“这种骗子就该被封杀!”
“骗子早晚死全家!”
我看着那些被毁掉的心血,听着咖啡馆里此起彼伏的悲鸣,周身被刺骨的寒意笼罩,连意识都仿佛冻结了。
钱宇的手机还在不停地弹出消息提示音。
他视线再次投向我。
“怎么,不甘心?”
他走到我跟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我,像在欣赏一件战利品。
我没有出声,只是死死地望着他。
那眼神可能激怒了他,他脸上的得意立刻变成了暴躁。
“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身边的女伴轻笑着上前,新做的美甲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
“宇哥,何必跟这种人计较。我看啊,她就是个玩概念的,想红想疯了。”
“就是!”一个助理为了邀功,狠狠推了我一把,我失去平衡,撞在身后的吧台边缘。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嗡鸣声突然响起。
钱宇循声望去,不耐烦地从我口袋里掏出一块乌黑的木牌,语气轻浮:“什么玩意儿?”
木牌是师父送我的通灵法器,可沟通阴阳,有时我们师徒也用来联系。
“各位,好戏来了!”他夸张地把木牌凑到手机镜头前。
“真是戏多,把手机藏在这破木头里,装神弄鬼。”
“一个老神棍打来的,说是这家店主的师父。”我的心猛地一紧。
木牌里传出师父低沉却带着警告的声音:“年轻人,凡事不可做绝。你惊扰亡魂安宁,必有灾祸!”
钱宇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段子,对着木牌大笑:
“灾祸?我只信数据和流量!你那套骗人的东西,还是留着去骗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