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着李警官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轻轻扯了扯嘴角:
“警官,偷外卖的人吃死了,下单的人要坐牢吗?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李警官的嘴角猛地一抽,像是被噎住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微微前倾身体,直视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李警官,您喊得再响,也改变不了基本事实。”
“您刚才说,有人‘疑似’看见我喂鸽子?那倒到底是不是我呢?至于所谓的毒玉米,您找到哪怕一粒了吗?找到沾了毒药的碗了吗?找到我购买毒药的证据了吗?
正在做笔录的小张警官惊愕地瞪大眼睛,手里的笔都停了,
大概没见过哪个嫌疑人敢这样反问。
我接着说“您现在对我逼问,对我身世进行情感渲染,我能不能怀疑,您这是在钓鱼执法?法律不是靠拍桌子瞪眼睛,更不是靠道德审判定案的”
李警官听到我的话呼吸陡然加重,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我无视他的表情
“您只有二十四小时,时间一到,您就得打开这扇门,恭恭敬敬地送我出去。除非...您能在这最后几小时里,凭空变出能钉死我的证据?”
我说完便靠回冰冷的椅背,闭上眼睛一副不再开口的样子。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转动,划破审讯室的死寂。
“杨星,你可以走了。”
门外走廊的灯光比里面柔和些,却依旧刺得我微微眯起了眼。
李警官站在门外,脸色铁青。
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愤怒,
可那又怎样?
我目不斜视的经过他,脚步甚至称得上轻快。
我能感觉到身后那道视线,一直追随着我。
爷爷奶奶的后事办得仓促。
村里人看我的眼神像打量瘟神,没人愿意搭把手,
最后还是王大娘硬拉着几个妇女帮忙。
出村那天我坐在大巴车的副驾驶上,
后视镜的玻璃反光里,
一辆半旧的黑色桑塔纳,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
晚上到家之后屋里空无一人,给我给养父母打电话,听筒里只有机械的忙音。
我习惯性的进厨房准备饭菜,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我接通后是李警官的声音
“你在哪?”
我伸头往窗外看去,桑塔纳就停在楼下花坛边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在家,你跟我一路难道不知道么?”
“你现在在家等着,哪里都不许去!”他没多余的话,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过了二十分钟后门铃急促的响着,
门外站着的是李警官,身后跟着四五个穿便衣的警察,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绷感。
“杨星,跟我们走一趟。”
“又怎么了?李警官,我爷爷奶奶后事刚办完...”
我试图挤出一个疲惫的表情。
李警官打断我
“你养父母,还有你弟弟,全死了,在去医院的路上。”
我大脑瞬间空白。死了!都死了?!
我腿一软几乎站不住,随从的警察下意识的扶着我。
审讯室的白灯又一次照在我的脸上,
又是熟悉的压迫感,但这一次李警官冷静了很多,看着我的眼神还有点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