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阮芸雾离开家门，拦了辆出租车就往酒店赶。
隔着宴会厅的玻璃门，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顾以笙。
他穿着高定西装，身姿挺拔，而他身边的女人穿着白色礼服，挽着他的手臂，笑靥如花。
桌牌上写着“林清野”三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原来......真的是他们俩的订婚宴。
“亲一个！亲一个！”
在宾客们的起哄声里，顾以笙微微俯身，手指抬起林清野的下巴，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那个吻落下的瞬间，阮芸雾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像吞了一千根针。
林清野挽着顾以笙的手臂，笑得张扬。
“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玩玩可以，现在订婚了，总不能什么下三滥都碰吧？”
顾以笙低头吻了吻她，声音温柔缱绻：“我只爱你。”
“我不信，”林清野撒娇地推他，“你得证明给我看！”
旁边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加入对话：“我来替顾哥证明！”
下一秒，宴会厅的大屏幕上，赫然出现了那张照片。
是去年她在浴室洗澡时，顾以笙偷偷拍的。
那时他把手机举到她面前，笑得像个偷腥的猫。
“芸雾，你看，我的宝贝真好看。”
她当时羞得抢过手机删掉，原来他早就存了备份。
男人们的哄笑声浪里，有人吹着口哨喊。
“顾哥舍得发给我们，也要舍得发给别人！发出去，就证明真爱林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以笙身上，他端着酒杯，微微一笑，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好。”
阮芸雾猛地后退，像个被戳破的气球，高跟鞋崴在台阶上，狼狈地转身就跑。
直到她一路跑回家，脸上干燥的不行，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哭。
原来那些温柔都是假的。
阮芸雾蜷缩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手机里他以前发来的消息。
【芸雾，我爱你】
【芸雾，再等等我】
阮芸雾盯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最后一次按下拨号键，指尖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
只要他解释，只要他说不是她想的那样，她就信。
“喂。”
电话接通的瞬间，阮芸雾屏住了呼吸，却听见顾以笙温和的声音。
“我都听助理说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没什么事，现在就回来。”
可他的背景声清晰地传入阮芸雾的耳朵。
“顾哥！和嫂子再来一个！”
一声比一声更高。
大概是怕阮芸雾发现真相，顾以笙果断挂了电话。
阮芸雾缓缓放下手机，笑了。
原来，他只是舍不得放开她这道开胃小菜，一边享受着她的照顾，一边瞒着她，继续做他的顾总，等着和他的未婚妻订婚。
她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五年掏心掏肺的照顾，对顾以笙而言，不过是一场打发时间的戏码。
几乎是同时，闺蜜的消息弹了进来，是那张照片的截图。
“芸雾，这是你吗？巷子里的街坊都收到了......”
接着是同事、福利院的老师，甚至是多年不联系的同学，消息一条比一条刺眼。
阮芸雾看着那条消息，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不是害怕，是极致的愤怒和恶心。
这时，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
顾以笙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宴会厅的酒气和香水味。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转过身时，脸上带着惯常的温柔笑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芸雾，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来，是条钻石项链。
“今天看到觉得适合你，就买了。”
他走过来，想像往常一样把项链戴在她颈间，语气带着宠溺：“怎么不开灯？坐着发呆呢？”
阮芸雾抬起头，眼泪早就流干了。
她看着他递过来的项链，突然笑出声，听得顾以笙动作一顿。
“顾以笙，”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订婚宴好玩吗？”
顾以笙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皱起眉：“你怎么知道的？助理跟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
阮芸雾拿起手机，把那张传遍熟人圈的照片怼到他面前。
“说你把我的照片投在大屏幕上，说你为了讨好林清野，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肯给我留？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很有趣？”
“五年！我捡你回家，陪你熬过低谷，结果呢？你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
顾以笙的脸色沉了下来，却没半分愧疚，反而带着被戳穿的不耐：“芸雾，你听我解释。我和清野是联姻，顾家需要林家的支持，这场婚姻只是形式。”
他上前一步，试图握住她的手，语气理直气壮：“我把婚姻给她，把爱留给你，这样还不够吗？你想要什么我不能给你？非要纠结一个名分？”
“爱？”
阮芸雾猛地抽回手。
“顾以笙，你的爱也太廉价了。”
顾以笙的耐心彻底耗尽，他伸手想去捏她的下巴，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俯身就要吻她：“别闹了，我知道你委屈，我补偿你......”
“滚开！”
阮芸雾猛地推开他，她后退着拉开距离，眼神里的厌恶满溢出来。
“我嫌你脏。”
顾以笙他愣在原地，看着阮芸雾转身抓起沙发上的背包，头也不回地冲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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