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疲惫,但依旧充满了对林婉婉的宠溺。
我体内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流向顾司渊的灵位,身体的破败感愈发清晰。
但我的精神,却前所未有的亢奋。
“他会怎么样?”我问身边的鬼。
顾司渊的目光落在他那块被遗忘的灵位上,语气平淡。
“我的心脏,曾是顾家最强健的。”
“他借了我的运,拿了你的血,才勉强续命。”
“现在,你把血给了我这个正主,他那颗借来的心脏,自然要还回来。”
“他会先是心悸,然后是心衰,最后......在无尽的痛苦中,烂成一滩谁也救不活的烂泥。”
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听得心潮澎湃。
“那要多久?”
“看你的血,也看我的心情。”
顾司渊的虚影飘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
“你现在,是我的血主。你活,我才能活。所以,你不能死在这里。”
他说着,指向祠堂角落里一个布满灰尘的暗格。
“那是顾家存放备用钥匙和一些急用财物的地方,顾决那小子,早就忘了。”
我拖着残破的身体,按照他的指示,找到了暗格。
里面果然有一串钥匙,和几沓厚厚的现金。
“从祠堂后门出去,别惊动任何人。”
“然后,去顾家老宅,找一个叫福伯的老人。告诉他,是他家小渊少爷让你来的。”
我拿着钥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跟我一起走?”
顾司渊笑了。
“傻姑娘,我是鬼,缚于灵位,怎能离开这祠堂方寸之地?”
“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你的血脉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你去哪,我便能看到哪,听到哪。”
“去吧,先活下来,然后......我们好好看一场大戏。”
我逃出了顾家祠堂。
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在京城这片繁华又冷漠的土地上,找到了一个能暂时栖身的角落。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
医生看到我时,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怜悯。
“姑娘,你这......是被人虐待了?”
我身上的伤,新旧交叠,惨不忍睹。
再加上长期失血,我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医生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
我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顾决的心脏,也疼了三天。
第一天,他只是觉得胸闷气短,以为是照顾林婉婉的哥哥,累着了。
第二天,他开始出现心律不齐的症状,走几步路就喘不上气,脸色差得吓人。
顾家的家庭医生给他做了最全面的检查,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顾总,您的心脏非常健康,各项指标都堪称完美。可能是您最近压力太大了。”
完美?
顾决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灰败的脸,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他想起了我。
那个被他扔进祠堂,自生自灭的女人。
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坐立难安。
第三天,他终于忍不住,带着人回到了顾家祠堂。
迎接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冰冷地面,和一滩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我,不见了。
“人呢?!”
顾决暴怒地抓住一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