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截染着血的刀片推向顾裴司：
“真的只因为橡胶玩具吗？”
顾裴司脸色铁青：“这只是个意外。”
“这是意外，上次发霉小麦做的面包呢？”
“上上次农药残留的蔬菜呢？”
我拿起包子：“哪里买的？”
顾裴司黑着脸，一言不发。
“那我找工商局。”
顾裴司又一次爆发了，拿起包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为什么老是对苒苒那么大的恶意？”
“我只不过看她贫困生不容易，你能不能不要瞎嫉妒？”
“昨天我等了你很久。”我垂下眼睑。
顾裴司看向我，眼神有些恼怒。
我毫不相让的与他对视。
片刻后，顾裴司愤怒的将离婚协议撕毁，摔门而出。
我看着空荡荡的家，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的伤口。
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疼。
顾裴司消失了整整一周，消息拉黑，微信删除，杳无音讯。
再次出现却是在夏苒苒的朋友圈。
她把贫困生创业的大本营，搬到了顾裴司修行的寺庙。
顾裴司喜欢静修，出来见我都是有次数的 。
有时突然有事找他，多见一面，往往都要发不小的火，觉得我影响了他修行。
可如今他却放任夏苒苒在自己的静修处摆摊，放着大喇叭吆喝，甚至还和她一起揉面做面包。
夏苒苒最新的朋友圈是为自己打广告。
“新的倒模盲盒马上就要和大家见面啦！有某人帮忙果然快了不少，嘻嘻。”
配图是顾裴司从来不让我去的禅房，夏苒苒光着下身躺着。
而她的对面，顾裴司光着上身，浑身是汗，僧袍系在腰间，正专注调配着倒模材料。
我不愿再看，想要退出朋友圈，却不小心点到了聊天框。
最后一条消息是几年前。
“姐姐你好，我是你资助的贫困生夏苒苒，朋友圈里是姐夫吗？你们看着好幸福呀，希望姐姐姐夫长长久久！”
消息的结尾还附了一个小黄豆的笑脸表情包。
时隔多年再看，只觉得那表情包显得格外的讽刺。
想了想，点开消息栏，找到一个聊天框。
“我离婚了。”
对方不断显示输入中，直到半晌后发来一句话。
“再恋爱脑给你绑石头沉海里！”
我笑了笑：“好。”
这次的回复很快：“等我。”
助理此时也发来消息，黑市上的拍卖，顾裴司和夏苒苒闹了大笑话。
不知道哪来的流浪汉，以始终比顾裴司多一块的价格和他较劲，却还偏偏真能拿出如此多的筹码。
一块一块，加到心态爆炸，以至于一向高傲冷峻的顾裴司，最后摔了酒杯，拂袖而去。
而夏苒苒也不可能真的和一个流浪汉发生什么，最后只能是赔了拍卖场一大笔违约金，灰溜溜走了。
“以及，按照您的吩咐，市面上的普通盲盒礼包，也基本收购到我们手里了。”
看着计划逐步推进，我慢慢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
拍卖场，只是个开始。
顾裴司，夏苒苒。
等着吧。
而我最要好的闺蜜张希玥，在收到消息后，很快便提着大包小包赶了过来。
接下来这几天都是她陪着我。
这天，正在和她一起逛街。
傅砚修发来定位，寺庙附近的一个斋厨。
我以为要要聊一下离婚的事，去了却发现夏苒苒也在。
七年的婚姻里，我和顾裴司拢共吃过三次饭，皆是迎合他吃的纯素。
甚至在订婚宴上，只因为厨师用的不是植物油，顾裴司便掀了整桌菜，拂袖而去。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姜家成了整个圈子里的笑柄。
可如今，素斋旁却不伦不类的摆了个火锅。
到的时候，夏苒苒正小口吃着涮毛肚，见到我来，歉意一笑。
“抱歉啊宁宁姐，姐夫怕我饿，就让我先吃了。”
“不用给她道歉，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的妒妇！”
顾裴司看向我，眼神恼怒：“让一个流浪汉去参加拍卖会，很好玩吗？”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知道他大概是查到了部分真相，但，那又怎样呢？
我本来也没想着瞒。
夏苒苒站了起来：“对不起啊宁宁姐，盲盒是我搞错地址了。”
“姐夫说买一些支持一下，不用我发货，是我觉得白拿钱不好意思，强行要发货的。”
顾裴司此时也恢复了平静，轻描淡写道：“听到了吧，我和苒苒干干净净，所以，收起你那可怜的嫉妒心吧。”
夏苒苒也是再次鞠躬：
“早餐的事姐夫也和我说了，我是贫困生，没有考虑到姐姐娇生惯养的情况，下次一定注意。”
似乎是觉得夏苒苒受了委屈，顾裴司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再看向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悦。
“解气了就别闹了，赶紧回家，公司堆了很多事，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结婚以来，两家的产业都是我一人操办，这才有了顾裴司寺庙清修的悠闲。
如今我当了甩手掌柜，顾家那边自然是天下大乱。
而让顾裴司没有想到的是，我并没有顺坡下驴的选择原谅，而是摇了摇头。
“我不接受道歉。”
一瞬间，夏苒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流了下来，楚楚可怜。
“求求姐姐不要生气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卖货了，我吃不起饭不要紧，但不能影响姐夫修行啊。”
顾裴司也是脸色铁青：“都道歉了还要怎样？难道真的要给你们跪下才行吗？”
“你让人去拍卖场捣乱，我也没有怪你！”
他说道：“夏苒苒一个贫困生，辛苦讨生活，你们为什么非跟她过不去？”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张希玥终于忍不住了，冷笑道：
“她身上的外套是香奈儿的最新款吧，我倒是没想到现在贫困生的消费水平有这么高了。”
夏苒苒哭的更委屈了，接了一个电话以后更是脸色苍白。
原来有人举报她穿奢侈品，贫困生名额被取消了。
夏苒苒朝我下跪磕头。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身上的衣服都是高仿，是我虚荣，我不该这么做的。”
“但我不能没有贫困生名额呀，没有补助金的话，我连学费都要交不起了！”
我正想要解释不是我干的。
却看到傅砚修一把搂住哭泣的沈苒苒，看向我的眼神眼神满是厌恶。
“姜挽宁，举报人贫困生名额的这种事也干得出来。”
“身脏心也脏，你真是活该被人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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