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被隔壁寡妇家的狗扑倒去世。
老公陪着我多次上诉无果。
寡妇指着我的鼻子骂：
“邻居几十年，你非要这么不讲情面吗！”
老公也疲惫地劝我放下，让奶奶入土为安。
我把邻居寡妇的儿子和恶犬一起关在笼子里，开了直播。
我摸着狗链狞笑，向全社会喊话：
“我只要公道，还我奶奶一个公道。”
老公和邻居寡妇跪着求我别冲动。
我却死死盯着老公：
“你交出证据，我就放过这个孩子，不然，就让他给我奶奶陪葬！”
1
直播一开始热度就很高。
寡妇柳依依的儿子才五岁。
被我将他和一只有狂犬病的恶犬关在一起。
好在还隔着一个铁质的网格。
恶犬不断冲着男孩嘶吼，蓄势待发。
就等我拉开网格。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柳依依腿都吓软了。
“求你不要伤害我儿子，他是无辜的。”
“你奶奶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她年纪大了，自己摔倒的。”
我老公陈明也紧盯着镜头，劝我冷静。
“老婆，你不要冲动，你这样是要坐牢的。”
“奶奶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对不对？”
直播间也炸了。
【这个疯子，她奶奶死了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她就是碰瓷。】
【对啊，上诉了九次都失败，她还不死心？是不是和邻居有仇，非要拉人家下水？】
【这女的，连她老公都不站在她这边，她就是个笑话。】
我没有理会那些纷纷扰扰。
我只想要公道。
看到那么多人支持她，柳依依也有了底气。
镜头前，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多了几分怨怼。
“周萍，你这个雌竞女，是不是疯了？”
“平常就没少怀疑我和你老公，现在还要将你奶奶的死安在我头上！”
“你就非要逼死我，才满意吗？”
陈明则是一脸痛惜。
“老婆，你放手吧。我会陪着你一起承担，老公永远站在你这边。”
陈明表现得深情款款。
直播间不少人都被他感动。
【这老公真好，听说这女的结婚后就没去工作，都是他在养，他无怨无悔。】
【那么好的老公，她还有什么不满？整天疑神疑鬼，傻缺雌竞女。】
我不是没有工作。
我开了个工作室，主要研究的方向是——仿生机器人。
警察那边也冲我喊话。
“只要你现在放了那个孩子，我们既往不咎。”
我恍若未闻。
既往不咎？
他们可以“既往不咎”，可我做不到。
我从小就是奶奶养的，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两个月前，奶奶被发现倒在楼下，已经没了呼吸。
她被人发现时，毛衣上还有不少狗毛。
手臂上也有抓痕。
小区监控拍到柳依依在这个时间段出去遛狗。
我以为司法机关，很快能给我公道。
可谁知，我九次上诉，次次失败。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要不是被逼到绝境，我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要真相大白，我要有罪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
我记得我最后一次上诉，连检察官都怀疑地看着我。
【女士，你有没有去检查过你的精神状态，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
陈明则是抱着我安慰。
他体贴地帮我解释，说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奶奶的死。
柳依依站在被告席，对我皱着鼻子。
【还不赶紧带着她去看医生，被她这样阴魂不散地纠缠，我孤儿寡母可还怎么活啊。】
我疯了似要去厮打柳依依。
检察官只是严肃又公正地道出最后的判决结果。
【因证据不足，驳回原告诉求！】
我奶奶的老闺蜜也劝我算了。
所有人都告诉我，算了吧，放弃吧。
可我不愿意啊。
我死都不愿意！
2
警方那边，开始定位我的位置。
可他们很快发现，我的位置被隐藏起来了。
要找到，需要费很多时间。
是我自己设立的反监控系统。
见柳依依还在嘴硬，我拿起水果刀，在男孩脸上划过。
瞬间，留下一道浅浅的细痕迹。
男孩像是被下了药，只是颤抖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柳依依脸一下子就白了。
陈明也想不到向来性情温和的我，真的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我继续在他脸上划。
柳依依发出尖锐的暴鸣，“你疯了！”
陈明声音都在抖。
“别动，老婆，你别再动了。”
我脸上的笑骤然收住，手上的力道加重。
瞬间，小孩脸颊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痛得直发颤。
“你们觉得我在和你们小打小闹？”
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利刃。
“交出你们千方百计藏起来的证据！不然，你们会失去他。”
陈明脸都吓白了。
但他看我的眼神依旧带着痛惜，和难掩的爱意。
“老婆，不要伤害无辜好吗？我知道你生病了，我不会嫌弃你的，我会和你共进退，我永远爱你。”
柳依依则是疯了似地冲向镜头，目眦欲裂。
“她疯了就可以折磨我的孩子吗？周萍，你该千刀万剐，你奶奶就是你克死的。”
她崩溃不已，哭得肝肠寸断。
我却笑得癫狂。
弹幕再一次炸了。
【那个疯女人，还笑得那么开心，真恶毒啊。】
【她奶奶死了，就要拉邻居的孩子去陪葬，她反社会人格吧？】
【她到底闹什么，我不明白。】
我神色不改，手里的刀又变换了位置。
陈明一直努力掩饰慌张和担忧。
但我依旧能从他微颤的手指看出他的异常。
我笑着直视直播镜头，水果刀对准了男孩的右眼。
陈明额头都是冷汗，慌忙叫住我的动作，
“别，求你，老婆，我求你。”
柳依依害怕得站不稳脚。
她直接给我跪下，“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
我不满意，又要动手。
陈明忽然大喊，“我给你！”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所谓的证据很快被公布在大众面前。
是奶奶的尸检报告。
而且这一份报告，和我之前拿到的都不一样。
这上面写着——冠心病发作，窒息而亡。
这彻底推翻我的“控诉”。
奶奶每次出门我都会给她准备冠心病的药。
只有这次，我因为忙着研究机器人，忘了提醒奶奶。
如果真的死于冠心病，那我才是“凶手”。
陈明流着泪哀痛道：
“我当初拿到这份报告，就是因为怕你太自责，才没告诉你。没想到，会让你误会。”
我呆住了几秒。
弹幕疯狂滚动。
【看到了吗？疯女人？是你自己多想。】
【我的天，她这样的神经病，为什么可以找到那么好的老公啊。】
【快放了那个孩子。】
柳依依还在磕头。
旁边的警察见她额头流了太多血，怕她出事，将她强行拉起来。
柳依依哭得声嘶力竭。
“周萍，我保证，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就立马搬走，永远都不会再和你老公有一丁点牵扯好不好？”
我无动于衷。
刚想说什么，镜头前竟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3
是哥哥。
我和哥哥都是奶奶养大的。
哥哥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囡囡，奶奶的死只是意外，你不要再牵连无辜了好吗？”
“哥……”我嗓子干得厉害，“你怎么也要站在他们那边？”
哥哥往前走了两步。
镜头里他周身疲惫，显然是一路风尘仆仆赶过来。
“囡囡，你忘了？奶奶去年冬天她的冠心病就犯过一次，要不是送医及时……”
“那狗毛怎么解释？！”
我在哥哥面前，无法做到平静。
那可是我们的奶奶啊，他怎么可以站在我和奶奶的对立面？
“还有监控里柳依依也在那个时候牵着狗出门，这些怎么说？”
柳依依立刻哭喊解释：
“那只是巧合！我牵狗路过就走了，没注意到你奶奶身体不舒服。”
“我当时要是细心点，说不定就能救你奶奶了。”
陈明适时扶住柳依依的肩，也来劝我。
“老婆，我知道你难接受，可法医都说了，奶奶死于冠心病，我们得讲道理啊。”
直播间的风向彻底倒向柳依依。
【疯女人一直活在自己的臆想里？】
【我靠，她身边的人对她真好，老公疼她，哥哥也特地赶来劝她，她还执迷不悟？】
【不行，这女的没救了，直接枪毙吧！】
我盯着哥哥的眼睛。
他眼神里的痛惜和担忧不似作假。
我却忽然凄然地笑了。
下一秒，我突然将刀抵住男孩的眼睛。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我一刀捅下去。
“不——”
柳依依差点昏过去。
陈明的脸瞬间煞白，看我的眼睛也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怨怼。
连一直沉默的警察队长都再次朝我喊话。
“周萍，你现在停手还能从轻处理。再执迷不悟下去，你这辈子就完了！”
我摇了摇头，刀尖又深了一分。
男孩的身体都在痉挛着，嘴角溢出血。
柳依依瘫软在地。
陈明嘶吼着冲到镜头前，“周萍，你他妈就是个毒妇！”
哥哥则是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笑了更厉害，眼泪直流。
笼子里的恶犬不停冲男孩龇牙。
许是闻到了血腥味，恶犬更加兴奋了，口水直流。
我盯着陈明笑。
“不装深情了？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狠心呢？”
“周明，你还是不愿意说出事实，是吗？我奶奶把你当亲孙子看待……”
陈明捏紧手，脸色紧绷难看。
哥哥瞳孔都在颤抖。
“周萍，你这样做，奶奶不会原谅你的。”
“奶奶不会原谅的是你！”
我嘶吼出声。
那恶犬也跟着我嘶吼。
我的手缓慢往笼子中间的网格伸去。
恶犬意识到我要做什么，猛地站起来。
陈明脸色彻底没了血色，哥哥也踉跄着差点摔倒。
柳依依则是猛地喷出一口血。
直播间的弹幕刷得比飞起——
【疯了！她疯了！】
【警察快开枪啊，警察！】
【救救孩子吧，天啊！！】
警察也慌了。
可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我的确切位置。
混乱中，我看见陈明和柳依依互相对视一眼。
两人眼里都是挣扎。
“既然你们那么狠心，那就让这个孩子去给我奶奶陪葬吧！”我的指尖碰到了网格。
4
“我知道奶奶是怎么死的。”
我即将拉开网格的瞬间，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从镜头外炸响。
那是林悦，我收留在家的孩子。
当初她家重男轻女，家里人逼她退学。
是我把她接回家里，资助她读书。
奶奶很喜欢孩子，几乎把她当成我的女儿在对待。
我眼睛充满希冀地看向林悦。
林悦眼含热泪：
“周阿姨，奶奶真的是冠心病死的，和柳依依阿姨没有关系。”
我握刀的手不自觉一颤。
“悦悦，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的？你不要怕，你实话实话。”
“没人……逼我。”
林悦不停流泪摇头。
林悦举起手机，屏幕对着镜头。
那是段模糊的录像。
角度是楼道消防栓这边拍的。
视频里，奶奶提着一袋菜慢慢下楼。
走到楼下时突然捂着胸口，身子微晃。
老人只能扶着墙喘气，低声呢喃着，“这老毛病又犯了。”
……
“这是我无意间拍下的，我原本只是想拍下奶奶的日常。”
林悦的声音哽咽着。
一时，全场沸腾。
这一刻，连我都动摇了。
陈明立刻接过话，声音是恰到好处的关切和在乎。
“老婆，收手吧。悦悦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她难道会骗你吗？”
哥哥也红着眼眶劝我。
“囡囡，我们做错了事就要认，不要再固执了好吗？”
柳依依突然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天理昭昭啊！周萍，你教她明理识字，现在却要她看着你把自己逼上绝路，你不觉得羞愧吗？”
直播间的弹幕疯了：
【我的天，连被她资助过的孩子都出来作证了，这女的难道还不死心？】
【幸好这女孩拿出了关键证据，不然疯女人还要嘴硬！】
【赶紧自首吧，真是造孽啊！】
我盯着林悦看。
她虽然也在看我。
可眼神却总是飘忽着。
警察也松了口气。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清醒过来，接受事实时，
我裂开嘴笑，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这视频，我不认。”
瞬间，所有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大屏幕上的我。
柳依依彻底炸了。
“你他妈疯了！你杀我吧，放了我的孩子，杀了我！”
警察队长也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愤愤地瞪着我。
恨不得现在就把我绳之以法。
警察问我：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真相？你只是想要折磨那个孩子。”
“我在乎。”
我一字一顿。
没人比我，更在乎这个真相。
陈明扶着摇摇欲坠的柳依依：
“到底为什么？就因为你乱吃飞醋，你就要毁了别人？”
“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不认？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没有再跟他多说什么，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看。
陈明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他嘴唇嗫嚅着，似乎还想辩解什么。
我知道，他害怕了。
毕竟现在我手上的孩子，对他而言很重要。
“我……你到底要怎么样？”陈明语带哀求。
他垂下的两只手，抖得厉害。
“我要以命抵命啊。”
我的声音冷得可怕。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我猛地松开握着网格的手。
这一次，没有丝毫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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