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通达,宁梧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压下心头的激动,将意识沉入那张金色的蓝图卷轴。
【十二生肖符咒锻造蓝图】
他用意念点开,十二个符咒的详细锻造方案并列呈现。
他先看向了最容易理解,也是他目前最需要的【牛符咒】。
【锻造蓝图:牛符咒】
【所需材料:】
【1.黑曜石粉末 x 50克】
【2.淬灵之水 x 20毫升】
【3.符文刻印墨 x 5毫升】
【4.狂牛之心 x 1颗】
宁梧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继续点开了其他的符咒蓝图。
【兔符咒】、【龙符咒】、【蛇符咒】......
他发现,这十二张蓝图的锻造配方大同小异。
前三种材料,黑曜石粉末、淬灵之水、符文刻印墨,是所有符咒都需要的通用基础材料。
唯一的区别,在于第四种核心材料。
牛符咒需要“狂牛之心”;
兔符咒需要“风行兔的敏捷之源”;
龙符咒需要“亚龙的龙息结晶”;
......
不同的核心材料,都对应着不同魔物的核心器官或能量结晶,蕴含着那种魔物最本源的力量。
宁梧的心沉了一下。
他意识到了一个最关键,也是最现实的问题。
材料。
他没有材料。
这些东西,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地摊货。
黑曜石粉末,是高阶魔物防御装备的基础材料。
淬灵之水,是水系法师制作法杖时才会用到的昂贵耗材。
符文刻印墨,更是出了名的稀有,通常用于制作空间储物道具。
至于那些核心材料,更是只会在高等级的魔物身上才会产出。
这些东西,在学校里肯定找不到。
必须去专门的猎人公会或者大型超凡材料交易所才能买到。
而它们的价格......
宁梧默默地划开手机,点开了银行APP。
屏幕上,那条银行到账两千元的消息还在。
这是父母在工地上流血流汗换来的生活费。
可他很清楚,这两千块,别说买一颗“狂牛之心”,恐怕连购买前三种基础材料都不够。
这或许就是生活类职业最大的困境。
这是一个极其烧钱的职业。
无论是锻造、炼金还是附魔,尝试都意味着大量的金钱投入。
而产出却极不稳定。
一件装备的锻造,成功率可能只有百分之三十。
一瓶药剂的炼制,也许会因为火候的微小差异而变成一文不值的废液。
高投入,高风险,以及相对战斗职业而言极低的上限和回报。
这就是为什么,哪怕国家层面一再强调要重视生活职业者的培养,但在最现实的教育和就业层面,他们处于鄙视链的底端。
不过,这倒是小困难了。
比起之前,完全看不到前方的道路。
如今,对宁梧来说,至少有个努力的方向了。
缺钱,就去赚。
缺材料,就想办法去搞。
方法总比困难多。
系统给予的蓝图,拥有一个逆天的特性:初次锻造,百分之百成功。
这意味着他免去了生活职业者最恐惧的初期资本积累阶段那高昂的试错成本。
只要他能凑齐第一份材料,他就能拥有第一枚符咒。
拥有了牛符咒的力量,他还用担心什么?
都别说去狩猎魔物赚零花钱。
哪怕去工地搬砖都比别人快十倍。
去城外搬运魔物尸体,别人一次扛一头,他能一次扛一车。
赚钱的方式,瞬间就变得多种多样。
万事开头难。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这个开头。
他需要钱。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扎下根,便疯狂地滋生起来。
等待父母下个月的接济,或者自己去打零工,都太慢了。
半个月后的月考,就是他给自己设定的第一个期限。
他必须在那之前,拥有足以挑战战斗职业者的底气。
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乾云城一中坐落在城市边缘,再往外走,就是大片的荒野和低级魔物盘踞的区域。
学校附近,自发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夜市。
那里鱼龙混杂,有来碰运气的学生,有贩卖零碎材料的低阶猎人,也有一些来路不明的商贩。
东西真假难辨,品质良莠不齐,但胜在便宜,而且偶尔能淘到一些被当成垃圾处理的好货色。
对于身家清白的宁梧来说,那里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用两千块出奇迹的地方。
主意已定,他便不再耽搁,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便服,将自己收拾干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宿舍。
......
夜市的喧嚣隔着一条街都能听见。
宁梧很快便走进了这片由临时摊位和五彩斑斓的能量灯构筑起来的区域。
街道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
有的在地上铺一张粗布,上面摆着零零散散的魔物牙齿和皮毛;有的则推着小车,车上挂满了粗制滥造的短剑和皮甲;更多的,是贩卖各种颜色古怪的液体和粉末的瓶瓶罐罐。
“老板,你这块魔晶颜色这么暗淡,能量都快散光了,还敢要我五十?”
路边,一个穿着旧校服的学生捏着一枚灰扑扑的石头,质疑道。
摊主是个精瘦的老头,闻言把眼一瞪,干枯的手指敲得摊板梆梆响:“嘿,你这小伙子会不会看货!这可是从二阶钻地甲虫身上挖出来的,纯正土属性!要不是磕掉了个角,价格得翻三倍!看你是个学生,给你个实诚价,四十五!”
“二十。”学生毫不退让,“行就行,不行我走了。”
老头脸上的褶子气得直抽动,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我倒霉!拿走!”
不远处,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几张油腻的木桌旁挤满了人。
大多是些体格壮硕的低阶猎人,身上还带着荒野的风尘和血腥气。
“我跟你们说,今天在黑风林遇到的那头影猫,速度快得就剩一道黑线!我这附了魔的箭矢,连它的毛都擦不到!”一个独眼大汉将手里的木杯重重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酒液溅了出来。
“影猫算个屁!”他对面一个疤脸男人灌下一大口劣质麦酒,粗声大气地反驳,“上周我们队接了个护送任务,在乱石坡碰上了一窝地行龙!那玩意儿,皮糙肉厚,一爪子下来,我们队的盾战士连人带盾都被拍飞了出去!”
“后来呢?”旁边的人追问。
“后来?后来当然是跑了!不然我还能坐在这儿跟你吹牛?”疤脸男人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也跟着爆发出一阵哄笑,粗陶酒杯“哐当”撞在一起,辛辣的酒气混杂着男人们的汗味,在棚子里弥漫。
肉铺的摊主是个赤着上身的胖子,他用一把宽背大刀“剁剁剁”地将一整条烤得焦黄流油的獠牙猪腿斩成大块,扯着嗓子吼叫:“刚出炉的烤肉!刚出炉的烤肉喂!又香又脆的獠牙猪腿!一斤只要十五个铜板!”
他身旁的炉火烧得正旺,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嘶啦”的爆响,浓郁的肉香瞬间扩散开来,引得路人不住地吞咽口水。
“独家秘制的疗伤药膏!独家秘制!不论是刀伤剑伤还是魔物抓伤,抹上一点,立刻止血!三瓶一个疗程,保证不留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