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予说要去山里采风,为我谱写一首绝世的曲子。
但他这一走就是八年。
八年来,我痴痴地守着,不放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他的朋友说他在山里生活清苦,创作遇到瓶颈。
我卖掉父母留给我的房子,把所有积蓄都寄给他。
他的老师说他需要一把名贵的古琴才能弹出神韵。
我瞒着所有人,去给富豪老板当了三年情人。
却被富豪正室发现,用烟头在我背上烫下无数疤。
他的家人说他创作成功,需要一笔钱运作才能面世。
我带着一身伤疤,用身体为他换来巨款。
声名狼藉的我,甚至把我们的定情信物都当掉了。
依旧期待他功成名就。
江时予消失的第九年。
听闻我沦落风尘,他终于坐不住了。
等他带着满身荣耀回来,却看到我身边站着个男人。
他眼底瞬间掀起风暴。
“方语汐,你居然背着我找了金主?”
1
再次见到江时予,我脑子空了一下。
费了好些劲才认出他是谁。
我礼貌地牵动嘴角:
“好久不见。”
目光越过他,投向街角即将关门的药店,我有些焦急。
再不去就抢不到特价止痛药了。
江时予似乎对我的反应极为不满,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问你话呢,为什么背着我找金主?”
我死死盯着药店,看到店员已经开始拉下卷帘门。
来不及多想,我把帆布包塞进身旁男人怀里。
“麻烦帮我拿一下!”
不等他俩反应,我箭步冲向药店。
等我心满意足地抢到几盒止痛药回来时。
我不好意思地看着江时予。
“抱歉啊,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我一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的模样。
他神色复杂,嘴唇动了动,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我先走了,再见。”
见他不说话,我从身旁男人怀里拿回帆布包。
客气地朝他点了点头道谢。
“咱们走吧”
看着我们匆匆离去的背影。
站在他旁边的发小陈宇,惊愕地开口。
“时予,那不是方语汐吗?音乐学院百年不遇的天才,她的演奏曾被誉为天神之手。”
“她那么执着地等了你八年,之后就彻底没了消息。”
“她消失的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江时予双眸幽深,竭力克制着怒火。
“给我查,我要知道她这三年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个男人!”
地下室里。
男人把我送至门口。
“你天天吃这些特价止痛药是会上瘾的,还是要动手术。”
“今天医院这边刚匹配到一个合适的骨髓,你抓紧准备一下。”
我苦笑一声:
“谢谢温医生,今天辛苦你了。”
送走温医生后,我回到床边坐下,吞下两片止痛药,才勉强压下胸口的剧痛。
我看着镜子里苍白憔悴的脸,和朴素到掉色的旧衣服。
自嘲地笑了笑。
外面都传我人尽可夫,靠着男人过活。
可他们谁又知道,我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我小心翼翼地从盒子最底层,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少年时代的江时予正意气风发地看着我。
胸口的疼痛再次袭来,我死死咬住嘴唇。
这张照片,是我和他之间仅剩的联系了。
我正要把照片收好,出租屋的门被砸得震天响。
透过猫眼,我看到追了我三个月债的彪哥正满脸横肉地站在门外。
我犹豫再三,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一开,他便凶神恶煞地冲进来揪住我的衣领。
“躲?”
“怎么不继续躲了?”
我慌张地解释。
“彪哥,你再宽限我几天,我……我一定会把钱还上的。”
衬衫的纽扣被扯开,露出锁骨下一片苍白的皮肤。
我从他眼中看到欲望。
2
他一把将我的衣服撕开。
“陪老子一晚,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想起还在ICU里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恩师,手术费还差一大截。
我竟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力气。
任由他布满老茧的手在我身上肆虐。
在他即将要解开我內衣扣子时,一只有力的手将他从我身上掀了下去。
来人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鼻梁上。
江时予从钱包里抽出一叠厚厚的钞票砸在他脸上,语气里满是厌恶:
“拿着钱,给我滚!”
彪哥看到地上散落的钞票,暴怒的神色立刻被贪婪取代。
他手忙脚乱地捡着钱,边退边不屑地嘟囔。
“妈的,这骚货的生意还挺广?”
“哼,只要她还住这儿,早晚有天老子要把她干了。”
我任由衣衫敞开着,麻木地望着江时予。
“江大音乐家,你也要试试吗?”
他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我脸上,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方语汐,你怎么下贱到这个地步?”
“是不是只要给钱就能上你?”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是当年那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音乐才女吗?”
我脑中闪过一个少女的身影,她自信飞扬地站在舞台中央,指尖下的琴键流淌出天籁之音。
演出结束后,她踮起脚尖在少年耳边霸道宣告。
“江时予,你的这双手,这辈子只能为我一个人弹琴。”
可惜那个少女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我淡漠地拢了拢被撕破的衣服。
“你这笔钱我可还不起。”
“如果你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
我转身,手臂却被他死死拽住。
身后他冰冷的声音响起。
“做我的情人,五百万。”
我身体僵住,眼眶微微发烫。
眨了眨眼,我转过身看着这个我曾拿命去爱的男人。
曾经他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此刻他却要我做他最不堪的情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
“江大音乐家真是慷慨。”
“我竟然不知道,我这副被别人玩烂的身子居然还这么值钱。”
“我答应,毕竟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我知道,现在的我没有资格拒绝。
有了这五百万,恩师的手术费就有着落了,而我也能更换骨髓了。
他眼底闪过复杂,随即冷哼一声。
“五百万对于我江时予来说,不过是打发乞丐的零钱。”
“不过你必须离那些金主远一点。”
“毕竟我不想用别人用过的脏东西。”
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我无力地松开拳头,笑得轻佻放荡:
“好!”
“但是钱要先到账。”
他失笑出声,言语间尽是讽刺。
“方语汐,我现在真觉得你恶心。”
“我不就消失了八年,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是啊,他只是消失了八年。
第一年,我为了他卖掉父母的房子。
第二年,我为了一把琴,去给富豪老板当了三年情人,还带回无数疤。
第五年,我为了一笔钱,我不仅出卖了身体,背上巨额高利贷,还……
我笑得轻浮:
“对啊,我这种放荡的女人怎么可能离得开男人?”
江时予脸色阴沉如水。
他再次向我扬起手掌。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却迟迟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
睁开眼,看到他来不及收回的痛惜。
我心中一片苦涩。
明明是他八年前留下一张字条,不告而别。
“语汐,等我采风归来为你谱写一首《凤求凰》,到时我便娶你。”
我不信那么爱我的他,会突然消失。
直到苦等五年后,我才从他朋友的口中发现真相。
现在倒好像我才是那个背信弃义的人。
江时予当晚就把我带到一个庆功宴。
包厢里坐着的,都是音乐圈里熟悉的面孔。
看到我,他们神色各异。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主位的那个女人身上。
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3
江时予的灵感缪斯萧雅雯看到我进来,上扬的嘴角僵了一下。
她宣示主权一般,走到江时予身边挽住他的胳膊。
玩味地看着我。
“时予,你的采风总算结束了?”
“是她终于把你盼回来了,还是你于心不忍主动找她了?”
江时予上前亲昵地搂住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
“我于心不忍?”
“八年前她就不配,现在……”
“她更不配!”
听到他的话,我嘴里满是苦涩。
八年前,是他主动追求我。
是他毫无底线地宠溺我。
也是他给了我对爱情所有的美好幻想。
陈宇为了缓和气氛,主动拉开椅子招呼我。
我刚要走过去,江时予冷漠地拦住我。
“站住!”
“你不会以为一个花钱买来的玩物,也配和我们同桌吧?”
“今天的酒局,你的工作只是替雅雯挡酒。”
我神色一僵。
读书时,我因为好奇喝了口果酒,就全身起红疹。
他从那时起,便严令禁止我碰任何含酒精的东西。
他说心疼我酒精过敏浑身难受的样子。
在毕业晚会上,因为一个师兄向我敬酒。
他当场掀了桌子,和对方打了一架。
现在想想,他当时的演技可真好。
我卑微地站在萧雅雯身后。
他们开始玩各种游戏,萧雅雯似乎运气不佳总是输。
在我喝得意识模糊时,一个男人推开包厢门闯进来。
他看见我,脸上露出淫邪的笑。
“小汐汐?”
“你的滋味儿,我可是想念很久了。”
说着,他肥腻的身体就压了过来,想抱我。
看到他,我瞬间酒醒,脸色惨白如纸。
三年前那段恐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止不住地发抖。
江时予脸色阴沉地站起身,抄起桌上的酒瓶,毫不犹豫地砸在他头上。
男人痛苦地捂着流血的脑袋,破口大骂。
“你他妈找死?知道老子是谁吗?”
林薇薇满脸歉意地解释。
“王总,您误会了。”
“这位小姐,是时予以前的女朋友。”
被称作王总的男人鄙夷地看着江时予。
“你女朋友就是个婊子。”
“她早就被老子玩烂了,她后背上那些烟疤,就是老子老婆烫的,老子最喜欢一边摸着那些疤一边干她了。”
“她叫床的声音可带劲了。”
江时予脸上青筋暴起。
他发疯似的拿起桌上所有能砸的东西,一下又一下地狠狠砸向男人。
直到男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林薇薇慌乱地抱住他。
“时予别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我微微动容,也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阿予……”
江时予条件反射地甩开我,眼底的厌恶浓得化不开。
“闭嘴,别叫我。”
“你这个任人骑的婊子。”
我的手僵在半空,瞬间血色尽失。
他拽着我的手,快步往外走。
不顾身后林薇薇的呼喊,直接将我塞进车里。
一路风驰电掣,开到他的私人别墅。
将我扔在沙发上,不顾我的反抗,就强行压了上来。
他的双手粗暴地在我身上游移。
直到我狠狠地咬上他的肩膀。
他闷哼一声趴在我身上,语气竟有些哽咽。
“汐汐,你等了我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为什么就放弃了?”
“我的曲子都为你写好了,你为什么不继续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