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时的夜航班机上，有“五星机长”美誉的机长老公让实习机长弟弟单独开飞机，自己到后舱为代购内衣的小青梅拍照。
弟弟付出生命代价让全机乘客安全着陆，林雪薇照片却美上热搜。
#好羞耻，跟机长老公飞机play，他把飞机丢给实习生开，幸好安全降落#
全网都在扒丢下飞机拍艳照的机长是谁。
我认出镜头里抚在女人胸前的那只手，还有无名指上的婚戒。
我截图转给老公，“跟人做这种脏事就提前把婚戒丢掉。”
老公一个电话打过来，背景音里还有女人柔媚的撒娇。
“你能不能别这么神经质？副机长接管驾驶是很正常的工作！”
“你弟出事只能说运气不好，跟薇薇没关系，你说那些有的没的什么意思？”
“有本事你离婚啊！我看你离了我怎么活？”
我挂断电话，捧起弟弟的骨灰盒带上了黑匣子。
周谨言，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
“姜小姐，现在那位顶尖的脑科专家就在医院，如果我们能了解姜副机长在昏迷前经历过什么，精准判断伤情，专家未必不能起死回生。”
是的，飞机是否遭受过雷击、极寒、强风，只有身为机长的周谨言知道。
我绝望地蜷缩在墙角，一遍遍给周谨言拨电话。
但回复我的都是忙音。
我点开微信向他发送语音。
“接电话啊周谨言，求你接电话，只有你能救弟弟。”
微信自动弹出消息，提示对方已经把我拉黑。
穿上手术服严阵以待的老专家扯掉口罩摇了摇头，拍着我的肩膀说：
“最后的救治时机已经过去了。姜小姐，节哀。”
病房仪器上，原本显示有微弱脑电波活动的曲线早已经变成平直的一条，滴滴的提示音仿佛来自地狱。
我失去全部力气贴着墙滑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弟弟的尸体被封进裹尸袋。
工作人员安排殡葬车，我无意识由着他们搀扶上车。
为什么航班平稳降落，唯独在驾驶舱的弟弟死了？
在周谨言离开驾驶舱之后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故？
理智逐渐回笼，我颤抖着手，艰难拨通了通讯录上端从未接过的电话。
“汤姆森，我愿意当夏国分公司的总顾问。”
听筒那端的人欢呼一声，用别扭却流利的汉语回应我。
“真的吗姜，你终于想通了！国际航协欢迎你回归！”
我满腔苦涩。
当年放弃大好前途回国结婚，婚后一心想照顾周谨言为他生孩子，被汤姆森骂了三年。
这次弟弟出事故我才看清了人心，想要还他清白，只能回归航协以身入局。
电话那头汤姆森好像和人低声交流着什么，深呼吸几次，才用别扭的中文柔声安慰我。
“姜，我这边马上安排好，你这几日好好休息，不要上网。”
一向不近人情的汤姆森突然表示关心，我心里一个咯噔。
恰在这时，一个直播通知弹出来。
我下意识点了进去，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林雪薇上了热搜后，趁热打铁在个人账号直播带货。
镜头里，林雪薇全身只穿着一件宽大的机长衬衫，制服上的编号是我最熟悉的数字。
她毫不掩饰脖子的红痕，一味对着镜头推荐手上的猫耳透视服。
群里一下沸腾了。
“姐姐这事业心也太强了，这是刚跟机长老公结束就来上播了？”
林雪薇娇俏地回应着群友的调侃。
“怎么说呢，不愧是最了解姐身体的男人啊，他真的很会！”
“三二一上链接，给我爆单！”
当一只骨形优越的男人手贴在林雪薇侧腰上时，直播弹幕里人都疯了。
“就冲着姐夫这只手，我慕了！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
“姐夫无名指上还有一条疤，感觉更蛊了！啊啊姐夫杀我！”
一滴眼泪砸在屏幕上。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周谨言的手。
刚恋爱时，不会做饭的他为了让我吃上爱心早餐苦练厨艺，手上烫伤好几次。
后来，我自己设计了婚戒，为的就是掩盖他无名指上的烫伤疤。
现在，他把婚戒丢掉，公然在镜头里和另一个女人调情。
屏幕上林雪薇魅惑地舔了舔男人指尖，用喑哑的嗓音逗他。
“别急啊，我们换个地方玩。”
我关了手机，抱着弟弟的骨灰从殡仪馆走出来。
天上下着大雨，我漫无目的往前走，似乎走了很久，直到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停下来，问我是否要搭车。
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又遭到丈夫背叛，我无家可归。
最后，我抱着弟弟的骨灰到了姜家老宅。
这是姜家祖传下来的四合院，爸妈过世后我们也搬出去住。
我和周谨言结婚时，在这里办的中式婚礼。
大门外挂着的喜字红灯笼还在，只是已经褪色老旧看不出原貌了。
但我在这里长大，院子里的一砖一石仍然能在这样绝望的时候温暖我。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周谨言。
堂屋里暖黄的灯光映照着男人侧身的剪影，我心里酸痛难言。
“周谨言，你总算还有最后一点人性，知道来老宅找我。”
话音刚落，堂屋里柔媚的声音传出来。
“谨言你快来，这次我扮演深夜爬床的小丫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