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我们各自婚娶,互不耽误。”
赵安之扯落脸上的纱布,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脸上夹带风沙,小蛮看见了,立即拿衣袖替他擦拭。
他没有拒绝,手覆在她的手背,朝她温柔笑道:“我自己来就好,你别累坏身子。”
小蛮红了脸,下意识缩回了手,偷偷看了我一眼。
带着几分得意和炫耀。
我心中苦涩,转而对上赵安之凛冽的双眸。
他语气低沉:“小蛮身世凄苦,而你家世好自小无忧无虑,怕是不能体会这种滋味。”
“这几日我风寒多亏小蛮贴身照顾,却害得她病情加重,三日后,我会带着小蛮回去认祖归宗,等长辈选好良辰吉日,我们便成婚。”
我扯了扯嘴角,木然的笑着,应了一声好。
赵安之脸色一顿,面上忽而有些尴尬。
小蛮看了他一眼,娇滴滴唤了我一声。
“婚事匆忙,许多东西未曾备好,还请妹妹归还聘礼……”
“你你若不想还,那放在府上亦可,就当做存着,你们齐家家大业大,定不会做出霸占聘礼之事……”
我还未回话,小蛮就红了眼眶,扯了扯赵安之的衣袖。
“归还?霸占?”我微微启唇,不可置信的看向赵安之。
他搂住呼吸急促的小蛮,责备的看了我一眼。
他恼了。
“是我失诺在先,可事有轻重缓急,你就不能懂事点吗!”
“现在小蛮只剩下几日光景!难道你要等她死了,才肯把聘礼还我?”
“文言,不要任性!”
我看向赵安之熟悉又陌生的脸,心像是被死死掐住,险些站不稳。
“小翠,把府上的账本拿来,我现在就完璧归赵!”
“我们虽没有血缘关系,可你怎么说也喊了我十年的妹妹,你要成婚,齐家怎么能不添彩头!”
我将赵安之十年来送我的珠宝尽数点出,要下人一并摞在门口。
“哥哥都带回去吧,今后你要成家,我也要出嫁,该分清楚了。”
抬眸看向赵安之愠怒的脸,我面无表情。
小蛮两眼放光,盯着华丽的珠翠,伸手抚摸。
“这些都是我的?我这辈子都不曾见过如此大的珍珠。”
小翠冷笑一声,对冒然出现的女子满是憎恶。
“这是东西是大少爷送小姐的,如今小姐不要,这才赏给你了!”
小蛮颤了颤,缩回了手,泪眼朦胧,委屈巴巴的看向赵安之。
可赵安之没有看她,死死拽紧了我的手。
“好,分个清楚!那便把我送你的双鱼玉佩也还回来!”
我簌然看向他的脸庞,心中那道裂缝越来越深。
“你当真连这个也要要走?”
“好,那我还你!”
时年酷暑,我得了瘟疫。
医师日夜为我烧艾,禁止任何人入内。
爹娘日夜抹泪,而赵安之亦被堵在门外。
我困在别院,浑身难受,时常睡不着。
又怕自己随时撒手人寰,便总哭。
赵安之就这么站在院外,隔着一道墙与我对话,哄我入睡。
一日,我唤他,他总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