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有嘴也说不清,只能哀求地看向爸妈。
他们相视一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根本注意不到我。
直到确认路人们把视频拍好发上网,他们才装模作样地挡住镜头。
看到这,我心里的冰窟反而渐渐融化了。
他们亲手帮我砸掉了亲情的枷锁、撕毁了父母的标签。
我不再纠结于他们廉价的爱。
虽然原本就是我最后一天打暑假工,但被开除仍然让人难受了很久。
回到家时,门口已经停着他们看好的玛莎拉蒂。
并排着的,是一辆车身被泥土涂鸦的货车,跟我在这个家一样格格不入。
饭桌上一片狼藉,看来是知道我今天回来,专门留给我的。
而他们一家三口正忙着收拾行李。
我妈透过镜子看见了我,头也没抬。
“饭在桌上,自己去吃,吃完了收拾好。”
“你姐姐学校远,我们明天就送她返校,至于你,我们都跟你张叔说好了。”
我没理她,自顾自吃着饭,再怎么样不能委屈了肚子。
我妈骂了一句“又装哑巴!”
姐姐的学校就在省内,开车也就三四小时就能到,而我的学校在邻省。
不仅如此,因为要军训,我的开学时间比姐姐还要早一个星期。
而他们却要比我还要提前两天出发。
可我没想到,等我洗好碗,整个人突然昏昏沉沉昏睡过去。
再醒来,眼前一片黑暗,一股熟悉又恶心的味道熏得我喘不过气。
身上已经被闷得湿透了。
我用手指推开了眼前那层布,才知道这是张叔的货车里面。
透着光,我看见一张纸条写着。
“怕你不适应,爸妈提前帮你熟悉熟悉环境!”
我攥紧双拳,指间的骨头不停发出爆响。
没过多久,张叔就来了。
他们只敢关我一个晚上,否则白天一晒就是命案。
我知道这是他们对我反抗的惩罚。
打开手机,发现姐姐的朋友圈发了他们一家三口游玩的照片,定位已经到了几百里外的海滩。
他们笑得很开心,让我不由自主跟着扬起嘴角。
我把打工攒下的八千块钱都转给张叔,跟他商量了一些事。
随后我跑到了养鸡的后山,从一个鸡窝底下挖出一个盒子。
细数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少了三根。
爸妈作为村里的养鸡大户,可这些年风光靠的却是我手里这个盒子。
临走之前,我把养鸡的栅栏拆得稀巴烂,看着鸡一只一只跳出去,我心里一阵敞亮。
自由了!
随后我带上录取通知书,第一次坐上高铁商务座,窗外的阳光爬上我的脸,整个人都被温暖环抱。
姐姐的朋友圈连更了十几天,就在她停止炫耀的同一天,爸妈的电话连番轰炸起来。
我爸语气暴躁。
“沈佳怡,围鸡的栅栏是不是你拆的?”
“你马上给我滚回来,把栅栏修好,再把鸡都给我抓回来,少一只我就把你送去做鸡!”
我直接挂断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敢偷你妈的东西,赶紧给我还回来,否则我就报警了!”
我一并拉黑了。
他们没来我学校闹,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录取上的是哪所学校。
通知到我这里的,是半个月后的一张法院传票。
罪名是偷窃!
开庭那天,爸妈同仇敌忾指控了我半个小时,最后的结论,是我放走他们的鸡、盗窃了他们祖传的金条,价值好几百万。
他们要求法官判处我无期徒刑。
面对法官的问询,我淡淡回应。
“我没有盗窃,我只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紧接着我拿出一个泛黄的信封,上面写着两个字——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