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武道学院鎏金匾额时,陈洛捏着推荐信的指节泛白。
他站在考场入口的电子闸机前,金属感应板发出“滴”的轻响,红色光束扫过瞳孔——这是防止冒名顶替的最新科技,玄清观那些老古董可买不起。
身后传来嗤笑,陈洛侧头,看见个穿墨绿绣云纹唐装的少年,腕间玉镯撞出清脆声响:“野道士也配拿推荐信?
我陆家每年捐给学院三座灵脉,都没给外门杂役留过名额。“
陈洛把推荐信折成纸飞机,看它打着旋儿落进少年脚边:“你怕的不是野路子,是怕我抢了你该占的资源。”他弯腰捡起纸飞机,指尖掠过“玄清观”三个字时,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沈观主昨天在通缉令里按的血手印,说他弑杀同门。
“下一位!”签到处考官敲了敲桌面。
陈洛走过去,余光瞥见少年攥紧的玉镯勒得手腕发红。
他在登记表上写下名字时,听见少年压低声音对同伴说:“盯着点,这小子身上有股子穷酸气,指不定偷了谁的推荐信。”
第一考区的气血测试厅像座巨型蜂巢,三十根测力柱围成半圆,每根柱子表面都流转着淡蓝色灵纹。
陈洛站在17号柱前,能听见隔壁考生的心跳声——那是个胖子,正攥着拳头深呼吸,额角汗珠砸在地面,溅起细小的灵纹涟漪。
“开始!”考官举旗的瞬间,陈洛的意识沉入面板。
自由属性点还剩1点,他盯着“气血”栏,脑海里闪过昨夜王老头的话:“气血强度是武道路基,你那身野练的功夫,得用巧劲补。”
巧劲不够,那就只能让系统多努力加点了。
指尖按下的刹那,面板泛起暖光。
【气血+1(当前:6→7)】
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炸开。
陈洛感觉胸腔像被塞进团火,气血顺着任督二脉往上窜,耳后青筋暴起如小蛇游走。
他猛跺脚,地面瓷砖裂开蛛网纹,接着一拳砸向测力柱——
“轰!”
蓝色灵纹疯狂翻涌,数字从“1200”开始狂飙,1500,1800,最后停在2173。
整个测试厅突然静了半秒,接着炸开喧哗。
考官的茶盏“当啷”掉在地上,他盯着陈洛的准考证照片又抬头看他,喉结动了动:“锻体六境?
这小子......“
中场休息时,陈洛蹲在走廊转角啃馒头。
林小满的保温桶还搁在他脚边,里面是她熬的南瓜粥,甜香混着铁锈味在鼻腔里打转——刚测试完气血,他吐了口黑血,是以前在玄清观替人驱邪时积的暗伤。
“陈洛!”
他抬头,看见林小满抱着个新保温桶跑过来,发梢沾着便利店的冷气。
她蹲下来帮他理道袍,指尖突然顿住——他脚边的旧保温桶瓶口,沾着点可疑的紫粉。
林小满的瞳孔缩成针尖,她猛地抓起旧桶冲进洗手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装着清水的瓶子:“刚才在便利店,王爷爷说有人鬼鬼祟祟跟着我......”
陈洛捏起她冻红的指尖哈气:“小满,你该去考情报系。”他拧开新保温桶,南瓜粥的甜香裹着暖意涌出来,“不过现在得麻烦你帮我个忙——去帮我买包润喉糖,要橘子味的。”
林小满走后,陈洛盯着转角阴影处。
那里有双皮鞋的鞋尖闪了闪,很快缩了回去。
他摸出张黄符攥在掌心,符纸边缘泛起淡金色——这是用玄清观镇观木刻的,沈观主绝对想不到,他被逐出师门时,顺走了半块刻符模板。
第二轮实战对抗的擂台是悬浮的,离地三米的金属台被灵能护罩包裹。
陈洛抽到的对手是刚才嘲讽他的绿衣少年,此刻对方正往嘴里塞红色药丸,脖颈处浮起青黑纹路——那是“暴气丹”,用修士残魂炼的,能短时间提升两境修为,代价是折寿三年。
“野道士,尝尝陆家的拳头!”少年跃上台的瞬间,护罩泛起蓝光,他的气息从锻体五境暴涨到七境,拳风裹着腥气直取陈洛面门。
陈洛没躲。
他的意识再次沉入面板,寿元栏的数字在跳动:当前剩余91年(可补回)。
他咬了咬牙,在“玄清卸力诀”上点下1年寿元。
【消耗1年寿元(当前:90年),《玄清卸力诀》熟练度+100】
功法口诀如潮水般涌进脑海。
陈洛侧身避开直拳,掌心按在少年肘弯,顺着那股蛮力引向身侧——像在引一条小溪,看似绵软,实则将所有力道都导向了擂台边缘。
“砰!”
少年撞在护罩上弹回来时,陈洛已经站在他身后。
他屈指成爪扣住对方后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暴气丹的残魂在啃你的肺,再吃三颗,你陆家的灵脉也救不活你。”
接着他轻推。
少年像片叶子似的飞了出去,摔在软垫上时,嘴里溢出黑血。
全场寂静。
裁判举旗的手悬在半空,最后猛地往下一劈:“17号考生,胜!”
考核结束时,夕阳把武道学院的琉璃瓦染成血色。
陈洛在校门口等林小满,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咳嗽。
王老头拄着龙头拐杖站在梧桐树下,影子被拉得老长:“你小子刚才用的卸力诀,是玄清观的不传之秘吧?”
陈洛的后背瞬间绷紧。
他想起昨夜王老头在便利店喝茶时,说的那句“我年轻时候,和玄清观前任观主喝过酒”——原来不是闲聊。
“老头,您这是查户口呢?”他笑着去扶王老头的胳膊,指尖触到对方手腕时,瞳孔微缩——那是只有化罡境高手才有的硬茧,像铁铸的。
王老头没接话,只是望着考场方向叹气:“沈观主最近和海外的‘血月会’走得近,你......”他突然闭了嘴,因为林小满蹦跳着跑过来,手里攥着包橘子味润喉糖。
“陈洛!
我买了糖——“她的声音被风卷走半截。
陈洛接过糖时,注意到她后颈沾着片梧桐叶,伸手去摘,却摸到她塞过来的纸条。
“下班前帮你收的信。”林小满的耳朵红得像糖葫芦,“是...是个戴帽子的人塞在便利店里的,说只能给你看。”
陈洛把纸条揣进道袍内层,抬头时,王老头已经走了。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根指向未知的箭。
林小满蹦跳着往便利店走,发梢沾着的光落在陈洛脸上。
他摸了摸怀里的纸条,能感觉到上面有凸起的纹路——是用特殊墨水写的密信。
“沈观主,”他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天色,嘴角扬起冷笑,“你派来的线人,该汇报今天的情况了吧?”
便利店的霓虹灯在前方亮起时,陈洛摸出纸条,借着路灯光快速扫过——最下面有行小字,是林小满的笔迹:“晚上十点,后巷老位置,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