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响了起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知道我无处可逃。
我忍着脚踝处的抽痛,抬起了手臂,每一个旋转都牵扯着剧痛。
“噗嗤……”
佟萱萱第一个忍不住,捂着嘴娇笑起来。
“天哪,徐梦,你跳起来真的好像一只瘸了腿的丑小鸭哦,真好玩!”
周围传来一阵压抑的窃笑。
一个趔趄,我没有稳住重心,脚踝狠狠一扭,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甲板上。
段轩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带着虚伪的关切。
“音乐还没停呢,怎么不跳了?只是摔了一下而已。难道你不愿意给萱萱送上生日祝福?”
他的声音不大,却将我定性为“矫情”。
“我累了,不想跳了。”
我撑着甲板,试图站起来离开。
旁边几个看客却围了上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他们的脸上不再是伪装的笑容,而是赤裸裸的贪婪和兴奋。
“快跳!别他妈矫情了!老子可是赌了你跳够30分钟才流产呢,别耽误老子赚钱!”
“给我争口气!跳满一个小时!我下了20万呢!动作大点!不然怎么流产!”
“哎呦,就她那残废样子,能跳多久啊?我赌20分钟差不多了!这次我要赢了!”
原来如此。
他们竟然拿我的流产做赌注!
巨大的羞辱和愤怒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我猛地抬起头,目光死死钉在段轩脸上。“段轩!你拿你亲生骨肉的命来做赌局?你还是人吗!”
段轩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但随即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不该怀孕的。萱萱那么想要孩子,这一胎的福气,本该是她的。”
恰到好处地,佟萱萱的眼泪瞬间滑落,她靠在文志宁怀里,哭得肩膀颤抖,声音哽咽。
“别说了轩哥……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没福气,留不住孩子……不怪徐梦……”
她的表演点燃了周围人的情绪,起哄声越来越大。
“快跳!快跳!”
我倔强地站着,一动不动,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这令人作呕的一切。
段轩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冷笑一声,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屏幕直接怼到我眼前。
视频里,我爸妈被蒙着眼睛,绑在椅子上,背景似乎是某个高台的边缘。
“我请岳父岳母去体验一下新开的蹦极项目,你说,他们会……”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我气得眼眶猩红,扑过去要厮打段轩。
“段轩!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旁边的人轻易把我拦住,扔回了空地中央。
面对他们一群人,我没有选择。
音乐还在响,像催命符。
我重新站了起来,开始机械地跳动。
每一次抬脚,每一次旋转,都伴随着小腹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坠痛。
我的额头冒出冷汗,脸色惨白,但我不敢停。
爸妈惊恐的脸在我眼前不断闪现。
周围的人还在疯狂地读秒下注叫嚣。
甲板边缘,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早已等在那里,旁边放着急救箱,仿佛在等待一个实验结果。
不知道跳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我软软地栽倒在甲板上,再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