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小竹马是百年一遇的活佛。
他说我女儿命格带煞，会耗损季家百年气运，必须取她的骨头制成佛珠祭天，才能化解厄运。
于是在女儿四岁生日当天，她被绑上祭台。
“放过青青吧！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我跪下苦苦哀求，额头在青砖上磕得血肉模糊：
“要取骨就取我的，让我替她！”
岳父岳母手持佛珠冷眼旁观，连一向爱我入骨的妻子也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这是青青的命，也是她的福报。”
“况且我们季家能有今天，全靠无尘的佛缘指引，难道他还能害我们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
季家之所以能从普通商户一跃成为京市第一的商贾巨鳄，靠的从来不是什么佛祖庇佑。
而是我苏承泽不惜一切的铺桥搭路。
离了我，季家不过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1
“青青命格带煞，冲撞天道，唯有取她九根肋骨制成佛珠祭天，方能化解季家百年厄运。”
因为佛子白无尘一句话，女儿青青被强行绑上祭台。
岳父亲自送上银刀，“请佛子施法。”
“住手！快住手！”
我嘶吼着冲向祭台，却被两个保镖死死按在地上。
“她还是个孩子啊！你们怎么忍心…”
岳父冷着脸呵斥：“苏承泽，你别不知好歹！
“佛子这样做，全都是为了救我们季家。”
“别说取几根骨头死不了，就算真死了，也是千值万值的买卖！”
我不可置信的抬头，对上岳父冷漠决绝的脸。
“青青可是你亲孙女！”
他扭头看了祭台上的青青一眼，无视她眼中汹涌的恐惧。
转头对着白无尘躬身一拜。
“佛子，麻药会影响佛珠效果吗？”
“如果会就别用了，青青是我季家子孙，能抗住的！”
白无尘含笑点头，“如此甚好。”
他眼神不经意扫向我，带着一抹阴狠的恶意。
我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青青体质特殊，痛神经的敏感程度是常人两倍。
不打麻药取骨，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
“不…不要…放过青青…”
“要取骨就取我的吧！我来替她…”
白无尘不耐烦的皱眉。
“吉时已到，再耽搁就不灵了。”
岳父闻言大怒，“把这疯子拖下去！”
我绝望的挣扎，却敌不过几个壮汉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无尘用刀划破青青身上的白色寿衣。
“第一根，对应天枢星位。”
话音落下，刀尖精准地刺进孩子右肋的间隙。
青青身体猛地弓起，鲜血喷涌而出。
她痛得想尖叫，却因为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咽的颤鸣。
“不！停下！求求你们停下！”
我奋力向祭台方向爬去，指甲在青石板上徒劳的留下道道血痕。
青青才四岁啊！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不止我，在场围观的佣人也不忍心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青青太可怜了，我看着都不忍心…”
“这位白先生也真狠，下刀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嘘！小声点，白先生可是百年难遇的佛子！”
“听说全靠他的指点，季家才能从末流企业一跃成为行业龙头，所以董事长才把他当神仙一样供着，说一不二…”
“所以千万别轻易得罪他，会倒大霉的！”
听到众人议论，白无尘满意的勾起嘴角。
“第二根，对应天璇位！”
手起刀落，又是一根血淋淋的骨头。
青青小脸惨白如纸，汗水混着血一点点浸透祭台。
她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终于找到了我。
那脆弱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直接刺透我的心脏。
仿佛在说，
“爸爸…我疼…”
我崩溃了，对着岳父母一下下重重磕头，直到鲜血淋漓。
“爸妈！求你们饶了青青吧！”
“我愿意带青青离开，永远不回来…求求你们…”
岳母念了句佛经，眼神厌恶的扫向我。
“苏承泽！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我们季家赏给你的！”
“挖你女儿几根肋骨而已，你有什么资格闹？”
“再不识抬举，我立刻让晚星跟你离婚！”
现有一切都是季家赏给我的？
真是可笑，若不是我在背后顷尽资源扶持、一次次输血式注资，主动替他们扫平无数明枪暗箭，季家怎么可能走到今天？
我忍无可忍地深吸一口气，怒吼道：
“你们都被白无尘骗了！”
“季氏的崛起从来不是靠什么佛缘庇佑！而是我用资本一寸寸堆出来的金身！”
众人震惊不已，白无尘更是脸色一白。
“你胡说！明明…”
“这是在闹什么？！”
不等他辩驳，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2
“晚星，快救青青…”
看到妻子季晚星，我绝望的眸子里迸发出一丝希冀。
谁不知道季氏总裁爱夫如命？
青青小时候被绑架，我只身闯入匪窝，九死一生才救下她。
逃出来时，季晚星抱着我哭红了眼。
“承泽，从今以后，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女儿！”
她也是这样做的。
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她都像道屏障一样挡在我们父女面前。
所以，哪怕这些年来岳父岳母刻薄，甚至三番两次为了所谓的“佛缘”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我也始终不离不弃的陪着她，默默付出一切来支持她。
果然，在看到祭台上女儿的惨状后。
季晚星肉眼可见的震颤了一下，眼底黑雾缭绕。
可不等她发飙，白无尘便骤然红了眼睛。
“我知道姐夫心疼骨肉，怪我下手太狠。”
“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帮晚星守护季家的百年气运，季氏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总不能毁在一个孩子手里吧？”
“况且…”
他咬牙撩开袖子，露出手腕上一圈渗血的纱布。
“况且，我每次做法都要以鲜血为引，赌上自己的阳寿。”
“为什么我都可以为晚星做到这一步，苏先生这个丈夫却不愿意为她牺牲一点呢？”
季晚星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你…疼吗…”
白无尘轻轻摇头，一滴泪恰到好处地滑落。
“为了你，要我死都可以…”
岳母也赶紧站出来帮腔：
“我看他就是嫉妒无尘能帮上你，而自己只是个没用的拖油瓶，所以才想方设法的作怪！”
“居然还敢不要脸地说季家发达全是靠他？我呸！”
“别听他们的！”
我用力抓住季晚星的衣角。
“什么命格什么煞气，全都是骗人的！”
“青青还那么小，仪式再进行下去她真的会死的！”
沉默两秒后。
季晚星用愧疚的眼神向我宣告了她最终的选择。
“承泽，这是青青的命…”
一瞬间，我整个人如坠冰窟，被泪模糊了视线。
“青青她…可是我们的女儿…”
我喉咙发紧，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你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你忘了吗？”
“承泽，你懂事一点。”
她声音温柔到近似残忍。
“等仪式结束，我会好好补偿你和青青的。”
说完，一挥手让保镖重新抓住我。
“无尘，继续吧…”
白无尘含笑瞥我，满眼都是胜利者的得意。
“第三根，对应天玑位！”
青青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有微弱的抽搐证明她还活着。
“第四根…”
当刀再次举起时，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开保镖的压制，径直扑向了白无尘。
银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和他一起滚下祭台。
“无尘！”
季晚星几乎是本能的冲向白无尘，同时一脚踹向我的心口。
我猝不及防飞出几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季晚星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顾将白无尘护在怀里，紧张得都快哭了，
“你没事吧？”
一种比绝望更深的痛从心底升起，像是无尽黑暗中的一点火星，渐渐燎原，直至将我整个人摧毁。
“季晚星，你真是好样的。”
我咬牙爬起来，趁机抢回自己的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是我，十分钟内带人赶到季家！”
“谁敢拦着，直接杀了！”
3
“杀人？就凭你！”
岳母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少给我装模作样！”
岳父也冲上来给了我一巴掌。
“畜生！居然敢对佛子动手！”
“要是因此亵渎了神明，我要你好看！”
而白无尘倒在季晚星怀里，装得柔弱不能自理。
“别怪姐夫，他也是护女心切。”
“不像我孤零零一个人，没人保护也没人在乎…”
这话直击季晚星的软肋。
她下意识将白无尘搂得更紧，眼里的怜爱都快溢出来了。
抬头看向我时，就只剩下了咬牙切齿的冷意。
“苏承泽，你实在太过分了。”
“无尘也是为了季家，赶紧向无尘道歉！”
我猩红着眼，咬紧了后槽牙。
“向伤害我女儿的凶手道歉？做梦！”
季晚星脸色铁青，眸底最后一丝温度也骤然消失。
“那就给我打，打到肯认错为止！”
闻言，保镖一脚将我踹跪在地上，然后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
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我满嘴铁腥味，双颊高高肿起，从剧痛到逐渐麻木。
鲜血混着泪，一颗颗砸向地面。
十分钟，只要十分钟！
只要我拖住他们，冰冷的刀子就不会再往青青身上扎。
一想到女儿那双绝望的眼睛，我心口就痛得发颤，也就笑得更加大声。
“想动我女儿，没门！”
“要么打死我，要么你们就都等着给青青陪葬！”
季晚星表情阴沉得可怕。
那双我爱了十年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阴鸷。
“好，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抓起手边的花瓶就向我砸来。
我闪躲不开，硬生生用头挨了这一下，额头瞬间涌血，整个人也狼狈的扑倒在地上。
要不是咬破舌尖强撑，只怕已经晕死过去了。
看到我凄惨的模样，岳母满意的弯起嘴角，嘲讽道：
“不是嘴硬吗？继续叫嚣啊！”
“看你趴在地上那样子，和条狗有什么区别？”
周围瞬间响起一阵配合的嘲笑声。
“爸…爸…”
青青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一点意识。
看到我受欺负，她手指动了动，似乎挣扎着想坐起来，可一用力嘴里就大口大口往外冒血。
我又心疼又害怕，悄悄冲她摆了摆头，示意她别说话。
可到底还是引起了白无尘的注意。
他眼珠子一转，迅速恢复了那副超然物外的神态。
“晚星，姐夫不愿意认错就算了。”
“吉时已经过半，再不尽快完成仪式会影响季氏气运的！”
一听这话，岳父岳母两个瞬间急了。
“继续继续！别误了吉时！”
白无尘走向祭台，途径我身边时突然弯下腰，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
“苏承泽，好好睁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你女儿折磨死的！”
“记住，这就是你敢和我抢女人的代价！”
4
他语气乖戾，像一条吐着信子，迫不及待要咬人的毒蛇。
我死死盯着他，恨不得把他撕碎。
“对付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就冲我来！”
白无尘阴恻恻一笑，带着令人心惊的恶意。
“等着吧，很快就轮到你了…”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佛袍，在我的注视下一步步重回祭台。
岳父双手递上银刀：
“请佛子继续施法。”
白无尘却不急着下刀，而是命人抬上来一个酒桶。
“姐夫刚刚冲撞了仪式，已经得罪天神，要想仪式继续，必须用圣酒为青青重新洗涤肉身。”
看着酒桶上标注的“浓度90％”，我瞬间血液倒流。
“不！不要！”
我拼了命冲过去，却为时已晚。
酒倾泻而出，在扑向青青伤口的瞬间，她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蜷缩起来，抽搐着发出尖锐的嚎叫。
“疼—！”
“呜…爸爸…救青青…”
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混着血流到祭台边缘，一滴一滴落在我面前。
我心口像撕裂一般疼痛，颤抖着摸向青青惨白的小脸。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能代替她承担这份痛苦。
“季晚星！你还算个母亲吗？！”
“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折磨死吗？”
一米之外，季晚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这都是为了季家。”
“如果青青真挺不过来，也是她的命。”
说到这儿，她扭头看向我，语气难得透出一丝温柔。
“以后，我们还会有其他孩子的。”
说完，命令保镖再次将我拖下去，死死压在脚下。
“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我几近疯狂的摇头，浸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大门的方向。
十分钟到了吗？
她怎么还没来？！
祭台上，白无尘又重新拿起刀，狠狠刺进青青的身体。
“第四根……”
青青已经不会动了，小脸转向我这边。
眼睛半睁着，一点点失去了神采。
千钧一发之际，季家大门被大力撞开，数十辆黑色迈巴赫鱼贯而入，上百个保镖将祭台团团围住。
岳父愣了一下：
“晚星，这是我们季家新聘请的保镖队吗？”
白无尘脸上闪过一抹狂喜。
“晚星，你真的好有实力啊！”
“上次你说要专门为我成立一个安保队，这是这一支吗？”
不等季晚星回答，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裙的女人从为首那辆车迈步下来。
她视线穿过人群望向我，眼眶猩红。
“对不起少主，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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