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数落，我恨不得也给他一巴掌。
儿子噘嘴诉苦：“爸爸，我只是看到小妈在水里而已，我怕她淹死，我想救她。没想到失手打翻了海洋馆，妈妈不听我解释就打我......”
我揉了揉火辣辣的掌心：“陆之行，他拎不清轻重都是你给惯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给儿子找了个小妈？”
儿子拼命救下的美人鱼我见过。
她叫范敏敏，半年前她打离婚官司，闺蜜是她的甲方律师，和我提过不下百次这个案子。
并且这则案件最后是陆之行判的。
他是法官，平常根本没假期，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我提出陪儿子去海洋馆玩，满足他的心愿。
陆之行没拒绝，在教育儿子这件事上，他从来不吝啬。
给他找小妈这件事，也不吝啬。
见状，范敏敏赶紧过来解释：“嫂子你别误会，是鹏鹏非要这么叫我，我不好拒绝小朋友，所以才一直由着他叫。”
“你放心，我和陆哥之间绝对没有别的关系，要是有，我下次表演时就缺氧，淹死自己。”
真敢发毒誓，不过我并没有质问她，一切都是她自己招来，故意说给我听的。
范敏敏身上的白色吊带若隐若现，陆之行注意到，将冰激凌随手丢到地上，甩开外套亲昵地给她披上。
他的眼神中夹带着一丝柔情。
结婚七年，这种柔情从没给过我。
又转身对我说：“姜鸳，这事和敏敏没关系，是你没教育好儿子，没教她分清楚现实和童话。”
“而且让儿子叫敏敏小妈，也是我的决定，她的离婚案件是我亲手判的，我就要对她负责到底。”
什么意思？
他是法官，判除纠纷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怎么还负责上了？
我轻笑：“陆之行，让我的儿子叫别人小妈，你问过我的意见么？你是法官没错，但你这些年判过这么多离婚案件，你要对每个人都负责吗？”
“姜鸳！”他喊我的名字，示意我闭嘴：“你不要太过分，我和敏敏没关系，你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造她的黄谣，同为女人，你的心怎么那么恶毒？”
七岁的儿子也说：“就是，妈妈，你对敏敏阿姨敌意真大！如果今天在水下表演的是你，我也会救的，你就不要在这搞雌竟了！”
陆之行双手插兜，恢复往日的高傲：“既然海洋馆坏了，赔就是了，姜鸳，你去解决这件事，没解决完不要回家见我。”
“这些年做我的法官家属，许多赔偿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懂吧？”
说罢，他没再看我一眼，而是细声询问范敏敏有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要不要去医院。
这俩父子，还真把我当成陆家的狗了。
这座海洋馆是新建的，听说用了三十八个亿，海洋生物都是海洋中最稀缺的，最不可多见的。
说话间，海洋馆的总经理已经找我商量赔偿的问题。
冗长的单子掉在地上，浸湿末尾。
“咱们这座海洋馆耗费三十八亿建成的，加上各种海洋生物和游客的精神损失费一共四十个亿，您看怎么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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