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芳菲跌坐在地上，周围传来刺耳的奚落。
“听说这就是曾经风光极盛的景王妃，她怎么落魄成如此模样了？”
“可不就是，刚刚我还看见她给人牵马，景王就在一边看着。”
“看样子她这是失宠了，当初景王对她那么好，不也是说不爱就不爱了？”
......
叶芳菲充耳不闻，沉默的坐在地上，任由寒风狠狠刮着她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几名太监拉着木车缓缓走来，“这是哪家的马？”
叶芳菲抬头，追风毫无生气的眸子直直撞入她的眼睛。
追风......死了？
她踉跄着走到追风身前，一遍遍的叫着它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追风冰冷的体温。
“何人骑着这匹马冲撞了皇后娘娘？”小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冯清莲的侍女在一旁脸色煞白，突然指向叶芳菲，“回公公，是她！这匹马是她的！”
皇后这时缓步走来，看着叶芳菲，神色不悦，“景王妃，这匹马可是你的？”
叶芳菲红着眼站起身，声音哽咽，“回皇后娘娘，这匹马是臣妇的不错，可方才，是景王的西苑夫人冯清莲故意用银簪刺入马颈，这才导致追风发狂，冲撞了娘娘。”
皇后抬手，立刻有太监上前查看追风的尸体，“娘娘，马颈的确有利物刺入的迹象。”
皇后颔首，“传冯氏清莲。”
“且慢！”卫迟匆匆赶来，“皇后娘娘，马儿发狂是叶芳菲一人所为，娘娘莫要偏信她一人之词！”
叶芳菲脸色发白，不敢相信卫迟会如此颠倒黑白。
“娘娘方才已查明马颈有刺入伤，我头上未着钗环，如何能刺伤马颈？”
“那你也不该诬陷清莲！”
两人争执不下，皇后猛地一拍桌案：“够了！吵得本宫头痛！”
凤目扫向卫迟：“卫迟，你来说，究竟是谁纵马伤人？”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卫迟缓步上前，玄色锦袍在阳光下下泛着冷光。
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回禀娘娘，纵马伤人的，确是叶氏无疑。”
叶芳菲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都怪臣没有管教好内子，才让她犯下如此大错。”卫迟深深行礼，“请娘娘恕罪。”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狠狠扎进叶芳菲心口，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叶氏，”皇后失望地摇头，“你曾是京城出了名的贤良淑德，本宫一直很喜欢你，如今竟犯下这等大错，实在令本宫失望。”
“念在你是王府夫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
“杖刑一百！”
叶芳菲闭眼，她已经没有力气再与卫迟争辩，沉默着任由府卫拖着跪到廊下。
一棍落下，叶芳菲闷哼一声，齿间血腥瞬间弥漫。
紧接着是第二棍，第三棍......
卫迟看着脸色苍白的叶芳菲，不由生出一股烦躁。
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第一百棍落下，叶芳菲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叶芳菲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里卫无期没有战死，冯清莲也跟着卫无期留在北疆。
卫迟仍然是那个桃花树下热烈的少年郎。
他放下尘世功名。
与她逍遥一生。
她就这样被梦境困住，再也没有醒来的力气。
“娘亲...娘亲...”
叶芳菲被一声声梦呓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被送回了府中，而她身边的阿瑾体温竟烫的惊人。
“阿瑾！”
叶芳菲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呼喊下人。
可东院静悄悄的，一个仆役都没有。
“娘亲，爹爹说娘亲犯了大错，不允许下人伺候。”
“可明明是爹爹变了心，偏袒大娘，娘亲从来都没错！”
阿瑾身上烫的吓人，小脸通红，叶芳菲从未感到如此慌乱。
她紧了紧阿瑾的被子，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阿瑾乖，别说话，娘亲去给你找大夫。”
她跌跌撞撞的推开西院的门，冯清莲正抱着孩子，靠在卫迟怀里。
“妹妹可是来恭喜我诞下麟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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