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我继续躺着。
继子李铁蛋刚进门就瞪着我，脸拉得老长。
“你怎么还躺着？村里人都在说李家娶了个懒婆娘！”
他学着大人的语气，每个字都像刀子。
我心里一阵刺痛。
这个孩子，我养了三年，从七岁养到十岁，每天省下自己的口粮给他吃。
“你这样给李家丢脸！我要告诉老师，说你思想堕落！”
李铁蛋越说越来劲，小脸涨得通红。
“让村里人批斗你！看你还敢不敢偷懒！”
我闭上眼，心里像被人狠狠撕裂。
肚子里又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王翠平给他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还说等妈妈死了就让他吃不完的糖！】
我猛地睁开眼，看着这个孩子。
原来如此。
一包糖，就把我三年的养育恩情抹掉了。
李铁蛋见我不说话，胆子更大了，他冲上前，用力推我的胳膊。
“你个懒婆娘，快去干活！”
我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被他推得差点摔下床。
“再不去，我就让王阿姨来收拾你！”
啪！
我反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响亮，把李铁蛋打得懵在原地。
“我辛辛苦苦养你三年，你就这么报答我？”
李铁蛋捂着火辣辣的脸，愣了几秒后，
“哇”地一声哭着跑了出去，正好撞上了刚走进院子的王翠平。
“王姨，她打我！那个坏女人打我！”
他一头扎进王翠平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王翠平抱着李铁蛋，不停地安慰，随即进了我的屋子。
“哎呀燕子，你这是怎么了？就算身体不舒服，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啊。”
“铁蛋这孩子多懂事，看你病了心里着急，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挑衅的眼神打量我。
“大山哥平时在外面那么辛苦，你再这样闹，多让他操心啊。”
王翠平继续说，每一句话都在炫耀她和李大山不可告人的关系。
“昨天他还跟我说，担心你想不开。看来他真的很了解你。”
“燕子，你别多想，我和大山哥就是朋友关系。”
她的语气越发做作。
“不过女人嘛，要学会体贴男人。总是板着脸，男人会累的。”
肚子里又传来声音：
【妈妈，她口袋里藏着一把小剪刀，想趁机划伤你！她还说你的脸太白了，要给妈妈“美
美容”！】
美美容？
王翠平说着，手就慢慢伸向口袋。
我不再犹豫。
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的头发，狠狠按在地上。
“啊！”
王翠平发出尖叫声，手里的小剪刀掉在地上。
我虽然怀着孕，但愤怒让我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五个指甲在她脸上留下血痕，新做的衣服被我撕得稀烂。
“你想用剪刀划我的脸？”
我按着她的头，声音冰冷。
“王翠平，你真当我好欺负？”
王翠平捂着脸嚎啕大哭，血从指缝渗出来。
“方晓燕发疯了！她发疯了！”
村民们呼啦一下围过来，看到王翠平的惨状，都倒吸一口冷气。
我站在门口，肚子挺得老高，头发乱糟糟的，像个母老虎。
李大山刚好从地里回来，看到这幅场景，眼珠子都瞪圆了。
“方晓燕！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他怒吼着冲过来，扬起巴掌就要朝我脸上扇。
我没躲，反而挺直了腰杆，迎着他的巴掌：
“打啊！李大山，你今天就当着全村人的面，打死你怀孕七个月的媳妇！”
“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全村闻名的‘好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李大山的手僵在半空中，脸涨得通红。
“你无缘无故打翠平干什么！”
无缘无故？我笑了。
“李大山，你还在装什么？你问问她，揣着剪刀到我屋里想干什么！”
我指着地上的剪刀，看向王翠平。
王翠平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辩解：
“我...我是来给你剪线头的！”
“剪线头需要藏在口袋里吗？”我步步紧逼，
“李大山，别演戏了，太恶心了！你敢说，你昨晚没跟她商量，要怎么把我推下山崖吗？”
此话一出，整个院子瞬间爆炸了！
“什么？推下山崖？”
“天哪，这是真的吗？”
李大山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指着我破口大骂：
“你胡说八道！我看你真是疯了！满嘴喷粪！”
“我疯了？”我冷笑一声，
“我是不是疯了，你心里最清楚！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没有跟王翠平合谋害我？”
“你敢不敢说，你每晚开的会，不是开在王翠平的床上去的？”
“还有！”我猛地提高了音量，
“你为了给她买那条根本见不得光的金项链，背着我，去县里找高利贷借了三百块钱！
李大山，你敢说没有吗？！”
三百块！高利贷！
这两个词让在场的人一惊。
一直瘫坐在地上的婆婆听到这话，两眼一翻，差点当场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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