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百姓皆知,裴将军爱我如命。
随他回京,是他在我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求来的。
他在京中的青梅一次次卖惨求怜,从来只得他冷眼相斥。
直到我诊出身孕那日,青梅从池中被捞出时指着我哭得凄楚又刻意:
“云姐姐,你污蔑我要趁你有孕勾引裴哥哥便罢了,我早已习惯被你误解。”
“可你为何非要我死?”
我皱眉看向裴知鸿,等他解决。
他却一反常态,看着我说:
“阿云,你这次真的有点过分,给她道歉。”
“否则,就算你有了身孕,这样恶毒的性子也做不得将军夫人。”
我盯他良久,恍然大悟。
原来他以为,我既有了身孕,便再不能离开他,便可以敷衍对待了。
可他不知道,我是冬夏王储。
冬夏王室世代有难孕之咒,祖训有言:谁怀了继承人,谁便是天神认定的王。
即将登基为王的冬夏新君,他可困不住。
“你自小在边疆长大,比不上京城贵女温婉贤淑,我未曾嫌弃过你,你也别总是闹得让我下不来台。”
“我是人,我也会累。”
我冷笑一声。
想我冬夏王储,自小眼光毒到,指了哪条山脉,哪条山脉便能挖出至宝。
头一回挑男人,竟是看走了眼。
我仿佛看见在边疆时,我犹豫推开裴知鸿,他却虔诚地跪下来仰视我:
“别怕,我在,我绝不会让京城的高墙深院束缚你。”
现在,他轻轻拂开沈柔嘉的湿发,温声说;
"别怕,我在,我绝不会让这个毒妇伤害你。"
我眼中闪过一丝讥诮,目光转向沈柔嘉:
“我说你怎么总来纠缠裴知鸿,原来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
裴知鸿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让你读书,你就学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市井俗话?”
我嗤笑一声,轻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
“中原的好词我也学了不少,祝你们金玉良缘,白头偕老可好?”
“只是你们中原不是最讲究三媒六礼,明媒正娶吗?那你们现在这般搂搂抱抱,算是不明不白的狗男女吗?”
“哦,不对,应该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宫中的赏花宴来了不少贵人,听了我这话面色各异,纷纷议论:
“虽说沈小姐和裴将军是青梅竹马,可适婚男女理应避嫌,哪有当众倒在男子怀里的道理?”
“还是当着未来将军夫人的面,这成何体统?”
“裴夫人如今还有孕在身,这般刺激她,别是存了什么故意害人流产的心思吧?”
沈柔嘉顿时脸色一白,柔柔弱弱地低声啜泣:
“我方才被云姐姐不小心推入荷花池,裴哥哥是怕我站不住才护着我。”
裴知鸿反倒缓和了脸色,用一副“你果然是吃醋了”的眼神看我:
“你胡说什么?谁不知道三日之后你和我将成婚。”
“正是因为你马上是我的将军夫人了,我才不能纵容你,你自己恶意伤人在先,就应该道歉。”
“否则,你这将军府,你也不用进了!免得旁人说我纵容妻室,目无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