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医生毫无温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右手神经丛撕裂,左腿多处肌腱断裂,恢复情况不容乐观。”
“顾小姐,你这双手……以后恐怕很难再进行高强度的精细操作了。”
医生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的手,废了。
我这辈子,完了。
心口空荡荡的,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
“砰!”
病房门被猛得撞开,谢时宴冲了进来。
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哐当!”
床头柜上的水杯被他狠狠扫落在地,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顾念,你满意了?”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为了打压薇薇,你宁愿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让整个谢家都变成一个笑话!”
“你不是国际顶尖驯犬师吗?怎么?连一只流浪狗都搞不定?!”
我看着他那张愤怒而扭曲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你根本不信那只狗有问题,你只觉得这是我为了争风吃醋,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是吗?”
“时宴哥哥,你别这样……”
白薇薇紧跟着跑进来,眼圈红红的,“噗通”一声跪倒在我的病床边。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时宴哥哥,他只是太关心我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抽一抽的。
“你要怎么罚我都行,只要你别生他的气,好不好?”
好一番姐妹情深。
可她每一句话,都在在加深他对我的厌恶。
果然,谢时宴立刻心疼地去扶她,看我的眼神愈发不耐。
“你看看薇薇多善良!再看看你,恶毒又自私!”
他猛地伸手,狠狠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给薇薇道歉!”
他命令道。
“去当众承认是你嫉妒她,故意挑衅雪球,才搞出这么多事!”
我缓缓闭上眼睛,用沉默,守着自己最后一点可悲的尊严。
我的反应彻底激怒了他。
就在这时,病房门又一次被撞开。
“嫂子!”
谢时宴的弟弟谢时屿疯了一样冲进来,他一把扑到我的床边,声音带着哭腔。
“嫂子!黑虎快不行了!”
“他们说只有你能救它!嫂子,求求你了!”
谢时宴看着自己弟弟这副模样,脸上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滚开!”
他一把将谢时屿粗暴地推到一旁。
谢时宴猩红着眼,死死地盯着我缠满绷带的右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狠戾。
“还想耍花招?”
“和谢时屿串通好演戏,抬高自己的身价,好让我低头?”
“顾念,你信不信我让你这只手,这辈子都再也碰不了任何一只动物!”
他说着,竟真的伸出手,朝着我刚刚才被缝合好的右手抓来。
我瞳孔骤然紧缩,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住手!”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纱布的瞬间,病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