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景看到喷到衣衫上的血迹,怒不可遏。
顾父顾母拦住他,不让他再靠近我。
可是他到底久经沙场,一个甩臂就把我捞上马。
白雁儿被他安置在马车上下人悉心照料,我却被扛在马儿后面一路颠簸。
剧烈的起伏让我被颠得想呕血。
顾云景掐住我的脸:“明曦,这是你该受的!雁儿陪我上了那么多次战场都没事,好不容易平安归来你却想要她的命!”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她,我就死在了单于一刀之下!”
我瞳孔微张,在泪眼朦胧里恍惚想起。
三年前我相思成疾偷偷跑到军营当军医。
好像见到过一个很像他的一个少年将领。
刀剑不长眼,我为他挡了一刀还包扎伤口。
我仓皇回宫,用最好的伤药消了脸上的疤痕。
我不想要他心疼。
现在想来,那伤口的位置与白雁儿刀疤的位置一模一样。
我向来不是什么好人,念及此处,气急攻心。
拔下簪子在马儿身上用力一刺。
“赵明曦!你是不是疯了!”
霎时间,人仰马翻。
顾云景犹豫了一瞬,但还是咬牙转身去救白雁儿。
身后是白雁儿娇柔的抱怨声,
我被重重摔在地上。
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撞移位了,我意识迷糊。
但我却畅快地笑起来,泪水流淌到地上。
顾云景,这次,我是真的不要你了。
我被带到了宫外的驸马府。
那是顾云景从军前我请旨父皇给他买下的宅院。
每一处青砖,每一处庭院,都是我们共同精心设计的。
顾云景把我关在厢房里,割我的血给白雁儿治病。
“雁儿是草原上的医女,她说这个偏方最好用。”
顾云景放了我的血之后,来给我送饭。
猪血的腥气让我本能作呕,我偏开头不吃。
我轻嗤:“你宁愿相信她的鬼话,也不愿意相信我是吗?”
顾云景皱了眉,强硬用勺子舀了一勺塞我嘴里。
“她救过我的命,我凭什么不信她来信你这个跋扈的公主?”
我红着眼,把饭全部喷在他身上,把他一脚踹翻在地上。
“你要是再敢欺负我,我让父皇弄死你!”
此言一出,我们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谁都知道,我是不受宠的公主。
从小丧母,冷宫萧索。
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她那个状元郎未婚夫。
可是现在,我连这个未婚夫也没有了。
“滚!”我没了耐心。
顾云景深深看了我一眼,收拾好碗筷出去了。
厢房位置偏僻,晚上有些阴冷。
我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一股桃花的香气飘了过来。
我的鼻子开始发痒,胸口窒息。
我跌跌撞撞跑出去,看见几个下人砍伐庭院里的芭蕉树,栽种上桃花。
“你们在干什么?”
所有下人都知道,我对桃花过敏。
谁有这个胆子种桃花?
下人见是我,慌张跪下。
“是……是白小姐让我们种的……她说心情不好,想看看怒放的桃花。”
白雁儿捂着嘴从树后面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