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沈书禾已经躺在医院了。
她浑身酸疼,耳朵还是隐隐作痛,像被人用针扎过似的。
“醒了?喝点水。”孟寒声就要扶起她。
沈书禾冷淡地拨开他的手,目光落在他腕间的佛珠上,扯起一抹讥诮的笑。
孟寒声,这算什么?
甩了她响亮的一耳光后,再给她一颗甜枣吗?
“知州跟卿卿的感情很好,所以才罚重了些。”孟寒声像是在解释,“医生检查过你的耳朵,没事。”
沈书禾却只想冷笑。
哪里是孟知州跟谢卿卿的关系好,分明是孟寒声自己将谢卿卿看得比谁都重要。
他以为只要用了孟知州的身份,哪怕做了伤害她的事,也没有关系吗?
“孟寒声。”沈书禾凉凉地喊了他的名字。
孟寒声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第一次在寺庙碰见她,她单枪匹马闯过保镖的层层阻拦冲到他面前,笑着问他的名字。
她说她要叫他声声,这样更亲近。
她说未来还会有更亲昵的称呼,比如男朋友,比如老公。
这还是沈书禾第一次喊他的全名。
“还在生气?”他问。
沈书禾看着他,脸上毫无血色,如同透明了一般脆弱。
“孟寒声,”她又叫了他的名字,哑声问道,“你对谢卿卿那么好,是喜欢她吗?”
孟寒声眉骨一沉,眼中多了些厉色:“胡说什么?卿卿是我的妹妹,我也只把她当成妹妹。”
沈书禾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妹妹......
是可以跟她领证的妹妹。
是可以任她和自己亲近的妹妹。
孟寒声,你的话我不信了。
孟寒声还想说些什么,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只言片语间沈书禾听见了谢卿卿的名字。
“书禾,我有事处理,等会儿再来陪你。”挂了电话,孟寒声起身说道。
她偏头看向窗外,冷清的泪滑落眼角,她说:“孟寒声,以后都不需要了。“
沈书禾的背部感染,又发起了高烧,她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清醒的还是昏睡了。
只是等她隐约听见周遭的说话声时,眼皮却沉得只能虚虚睁开一条缝。
她看到孟寒声和孟知州站在病床边,神色各异。
孟知州语气有些犹豫:“哥,已经让沈书禾给卿卿输了三次血了,她高烧还没退下去,再这么抽下去,恐怕要出事啊。”
孟寒声却已经跟护士做了个准备的手势,淡声道:“卿卿的病耽误不得,等书禾醒过来,我自会弥补她。”
孟知州点了点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也对,还是卿卿更重要。”
冰凉尖锐的针尖刺破沈书禾的皮肤,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无力如同潮水将她淹没。
孟寒声怎么能这么狠!
哪怕不喜欢她,也不该这样作践她啊!
吼不出的不甘和愤怒最终只变成了眼角的两行清泪,随后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泪水也被指尖揩去。
一个轻盈的吻落在眼皮上,孟寒声轻声问道:“做噩梦了?等我哄完卿卿,就来陪你。”
檀香远去,沈书禾一点点被失血过多的无力和虚弱裹缠,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针头抽离的瞬间刺痛异常,然而这都比不上心脏传来的钝痛。
沈书禾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孟寒声,你就是我的噩梦。
孟寒声,从今以后我都不要再喜欢你了......